旋即,赵千瑛伸手摸了摸挨打的左边脸颊,又把手凑到鼻端闻了闻,露出一副陶醉其中的模样。
“香,真香啊!”赵千瑛涎著脸,道,“来,再多打几下,打是亲,骂是爱嘛!”
说著,赵千瑛用身子挡住门,继续逼向王熙凤。
王熙凤这会,终於开始发慌了。
她指著赵千瑛,怒道:“你真当我治不了你吗?”
“能治,当然能治,你是忠义伯府的千金大小姐,怎么会治不了我,区区一个掖庭管事呢?
赵千瑛涎著脸,一脸的坏笑。
王熙凤又羞又恼,又气又惧,浑身颤慄,道:“你以为我们王家完了,我王熙凤便能任由你欺辱了吗?
我们王家是完了,但我们家的故旧亲朋可都还在,你敢动我一根手指头,我便让你死无葬身之地!”
见王熙凤面色铁青,话又说的这么狠,赵千瑛也来了劲。
他连声冷笑道:“你嚇唬谁呢?你当我不知道,你们王家有一个算一个,早他娘的死绝了!
你们家的那些老亲,现在躲著你还来不及呢,还有谁会上赶著帮你?再说了,咱家是內廷太监,他们是外朝勛贵,管不到咱家头上。”
王熙凤怒道:“陛下宫里的贾司言,你总该知道吧,她是我表姐,她娘是我姑妈,你若是敢动我一下,我便告诉我表姐,让她去求陛下,砍了你的脑袋!”
赵千瑛闻言,面色大变,直接呆愣当场。
乾清宫里的贾司言,他当然知道,那是陛下跟前的第一红人,听说他们这些太监的老祖宗戴权戴公公,在贾司言面前说话都得陪著笑脸才行。
只是赵千瑛品级太低,平日里连王植,汪安这些人都够不著,就更別说戴权了。
至於贾元春和王熙凤的关係,他自然就更不可能知道了。
看王熙凤如此的信誓旦旦,又如此的有恃无恐,赵千瑛心里便已经信了八九分。
眼见快要吃到嘴里的肥鸭子,扑棱扑棱的飞走了,赵千瑛又气又怒,他猛地一拍桌子,叱骂道。
“滚,你给我滚,不是说还有两盆被褥要洗吗?站在这里做甚,还不快去洗!”
王熙凤冷笑一声,轻移莲步,缓缓走出房门。
等出了赵千瑛的小院,王熙凤再也控制不住,登时便红了眼圈,泪流满面,
想她堂堂忠义伯府的千金大小姐,何曾受过这等欺辱?
刚才在赵千房里的时候,她一直强撑著不让自己露出怯意来。
但凡她敢露出一点胆怯,她今天就彻底的完了。
至於去求贾元春,刚进宫那会,王熙凤还曾幻想过,但到了现在,她早死了这条心。
她和平儿已经进宫半个月了,若是贾元春顾念亲戚情分,想要关照她,早就关照了,何须等到今日?
但王熙凤並不怪贾元春,人家帮她,是情分,不帮,是本分。
再说了,她也没有资格去责怪人家。
今天能借著贾元春的势,將赵千瑛嚇退,她便已经很感激贾元春了。
非要说怪谁,她只会怪她叔父王子腾。
好好的,你为什么要造反啊!
过了好一会,王熙凤面色如常,回到她浣衣的大院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