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剑霜顾不上大幅度的动作会让伤口再次撕裂,慌乱地套上袖子,下一秒,只听云枕松喊了声:“哎,疼疼疼……”
“操!”齐剑霜低骂了一句,大手一扬,掀开毡帘,“让你们不许碰他……”
守卫错愕地瞪着装疼的云枕松,个个双臂抱在胸前,离他八丈远,生怕碰撞到云枕松,而云枕松眯缝着眼,一脸精明地看着齐剑霜。
他就知道!齐剑霜肯定受伤了,要不然不可能让这些人拖延时间!
本想生气的云枕松,在看到齐剑霜半敞怀的衣裳下面,是数不清的刀痕和弓箭擦伤时,火一下子熄灭,他不由分说地打掉齐剑霜捂在腰上的手,掀开一看,腰上缠绕着一圈圈纱布,暗红的污血从里面渗出,腹肌在疼痛时的紧缩,看得云枕松心碎一地。
“齐剑霜!”云枕松眼底腾起雾水,模糊了视线,“你他妈在信里怎么和我说的?!”
周遭众人震惊得脖子都探了出去,目瞪口呆地看着云枕松,在感受到将军冰冷的警告视线后,又瞬间眼观鼻,四散出去。
云枕松将人推进帐中,齐剑霜任由他推搡,目光直勾勾地停留在他的唇上。
帐内柴火噼啪作响,二人仅停顿须臾,唇瓣便轻车熟路地贴合、蹂躏、缠绵。
齐剑霜拥他入怀,云枕松攀着他的宽阔双肩,踮脚迎合,在云枕松含糊的惊呼声中,齐剑霜一把托起云枕松的屁股,将人腾空抱起,双方额头相抵,激情的汗液顺着额角缓缓流淌。
鼻尖互相磋磨,云枕松冰凉的指尖轻柔地摸到齐剑霜的侧脸,一路点过细碎的伤口,尤其是到眉尾时,凹凸不平的疤痕简直让云枕松心疼得喘不上气:“你就是这样爱惜自己的,是吗。”
“错了……再也不会了。”齐剑霜吻去云枕松眼尾的泪,一遍、一遍地哄,“别哭,不要为我哭……”
“恨死你了……齐剑霜,我恨死你了……”
“我错了,别哭好吗,我的枕松啊,你别哭了,哭得我心快碎了。”
“我心早碎了!”云枕松一口咬在他的耳朵上,咸的,带股铁锈味。
“将军,那个……哎哟我去。”
邓画看门外没人守着,还以为怎么了呢,一进来,就看见这副香艳场面——齐剑霜将云枕松整个人托抱起来,双手捏着他的屁股,云枕松背对着门口,瘫靠在齐剑霜的怀里,衣衫不整,露出半个肩头。
齐剑霜抬眸,原本的薄唇变得水润饱满:“先出去。”
邓画站在帐外,扬声道:“早饭连同药都放外面了,一会儿记得拿进去。”
“知道了。”
齐剑霜低头看了眼两颊红透的云枕松,笑了笑:“没事,她没看清你的脸。”
“废话么,她看不看得清都知道是我啊。”云枕松拍了拍他,“放我下来。你吃饭,我给你上药。”
屏风内,是齐剑霜平日睡的床榻,往日他都和衣睡,再软再舒服的被褥也会被他糟践,云枕松的掌心一点点抚平乱扔在衣架上的衣服,齐剑霜突然从身后抱住了他,下巴垫在云枕松肩窝,闭上眼,叹道:“想死老子了。”
“你手底下的兵知道你这么粘人吗,诶痒,”云枕松转过身,从他手里接过饭盒,放到桌上,紧接着将药瓶一一打开,仔细查看过药瓶上的标签,冲齐剑霜扬了扬下巴,“衣服脱了。”
齐剑霜喝粥的手一顿,痞笑打趣道:“这么急……”
云枕松冷冷道:“五百六十一,看你到底有多大的本事,三个月的时间,能破六百么。”
云枕松见他迟迟不动手,自己帮了他一把。
之前陪在他身边,很少风吹日晒,如今又成了个糙汉子,肩背肌肉也变得结实,即便放松下来,流畅的肌肉线条依旧清晰,每一寸都透露出力量与血性。
云枕松的动作很轻,微凉的药膏被细致揉进张裂的伤口,不疼,却很痒,像一只毛绒绒的爪子挠在齐剑霜心窝,躁动得不到舒缓,反倒变本加厉,可他舍不得拍掉,任由那只猫,不断攀升靠近,吹出凉薄的气息。
一方天地渐渐缩小,最后只容得下两双眼眸的对视。
暧昧的气氛在半空腾升,可外面的混乱不容忽视,云枕松温柔地冲他摇摇头。
“不急的,你先去忙。”
“我……”
“去吧,明日是你生辰,我要陪着你的。”
齐剑霜心感愧疚,最终也只是克制地在云枕松眉间落下一吻。
相聚是留恋,转身是忙碌,云枕松在齐剑霜排兵布阵的时间,去库房过了一遍辎重,应该能挺过这个冬天,只要不出意外。
齐彦带人朝他走来,向众人介绍云枕松,说玄铁营所有装备图纸都是云县令提供的,如果没有他……
云枕松道:“别把我架那么高,提供图纸不假,但我真心不会造,要是没有你们齐副将,不过是一堆废纸。”
齐彦当真感激云枕松,他的腿受了重伤,现在虽然能走了,但绝对是上不了战场的,平时就算是骑马,也要严格控制时间。要不是云枕松给他谋了条出路,他估计也不会继续待在玄铁营吃白饭。
一直到用完晚膳,云枕松都没见过齐剑霜,玄铁营太大,但凡走远一些,就会走到不熟悉的区域,一张张陌生的面孔,带着探究和嫌弃,云枕松知道他们心里想的是什么:那个看着就是个肩不能扛、手不能提的书生是谁啊?哪儿冒出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