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尚一个挥手,就有下属走至施御史面前,动作利落的将人拿住带走。
施御史为人刚正不阿,施家也是上京有名的清流人家。
平日交好的人家也不少,此刻,皆是一动不动,没有半分要为施家求情的意思。
且不论此事是真是假,从施御史说出口的那刻,施家就不会有好果子吃。
没瞧见荣安公主想为柳常在讨个公道都被陛下斥责了吗?
那可是陛下唯一的女儿,平日千娇百宠的,今日也不是没留丝毫情面。
这施御史今日闹出这事,和得了失心疯一般。
他们有眼力见,可不想步他的后尘。
施御史挣扎着,但一个文臣,终归是不敌两个武将,眼见要被带下高台,施御史破罐子破摔一般,放声大吼。
“昏君!”
乔初瑜被这一声吓的浑身一抖,余光往上首瞄,只见陛下像是被气炸了一般,站起来就要拔裴尚的佩剑。
“昏君,证据摆在眼前都不敢认,孬种!”
此话一出,高台之上,如死寂一般。
乔初瑜惊恐的目光不知往哪里放。
这……这这话怎么能乱说。
还是骂陛下。
庆云帝愣住,他自认不算什么千古明君,但怎么也和‘昏君’扯不上关系,更是从未想过‘昏君’二字会出现在自己身上。
庆云帝面容缓缓松开,突兀的笑了一声,几瞬之后,面无表情,又恢复了正常的模样,看不出有一点的生气。
可气场,瘆的下面跪着的人心一紧。
乔初瑜原是想和众人一样,都跪着的,但齐祀在她有动作的第一刻就拦下了她,慢悠悠的还给她剥了一颗荔枝。
乔初瑜哪有心思吃,也看不下去齐祀剥荔枝的悠闲样,不容置喙的拉着齐祀的手,示意他别乱来。
上首,庆云帝拔了裴尚得佩剑,整理衣装,提着剑向施御史那走去。
“陛下。”
是皇后的声音,庆云帝转头。
剑光折射在庆云帝脸上,他在皇后前启唇:“皇后,朕有分寸。”
皇后眼眶迅速染上红色,这句话,当年她诞下双生胎后,陛下曾说过。
——皇后,你要有分寸。
一句话,将她那些哭喊求情全部堵死。
连哭也只能偷偷的。
因为嫡长子出生,是大喜之事。
皇后脱力,靠着张嬷嬷才能站直身子。
庆云帝一步一步走到施御史的面前,右相已经完全摸不清庆云帝想做什么了。
但有一点,他知道。
这步棋,他走错了。
太子是陛下的亲子。
右相阖了阖眼,手中拳头握紧,硬是想不通错在了哪。
庆云帝将剑架到施御史的脖子边,比众人想的冷静些。
“朕给你一个选择。”
“你伏诛,朕撤回旨意,施家上下,贬为庶人,不用流放。”
庆云帝示意禁军松开施御史,再将剑递到施御史的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