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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三十一章 此行不交朋友（第1页）

齐云阳神归窍，双眸睁开，隐有神光流转，周身气息愈发圆融内敛。

恰在此时，疾驰的列车速度渐缓，最终彻底停稳。

广播声中提示，已抵达港岛海关检查点，需办理入关手续。

然而，列车停靠后，却。。。

沙沙??

扫帚划过青石的声响，在晨雾中如细雨落地，轻而有序。曾慧依旧每日清晨起身，从山门第一级台阶开始，一帚一帚地扫向山顶。三百六十五日已满，他却未曾停下。弟子们早已习惯那道沉默的身影，仿佛那不是人在扫阶，而是道在自行流转。

王响如今也常来送饭，只是不再言语试探，只将食盒轻轻放下，便悄然退去。他知道，有些境界，非言语可及；有些修行，外人只能远观。

这一日，天色阴沉，乌云低垂，似有雷雨将至。山间鸟雀无声，连松涛都凝滞了。曾慧扫至半山腰时，忽觉手中扫帚微微震颤，竹节之间竟泛起一丝淡金光泽。他眉头微动，驻足凝神，指尖轻抚帚柄，低声自语：“雷击竹生异象……莫非地脉又有波动？”

话音未落，远处传来急促钟声??三长两短，乃“外敌侵扰”之警。

不多时，宋婉疾步而来，发髻微乱，肩头沾着雨水，手中紧握一方青铜罗盘，指针疯狂旋转。“曾慧师兄！”她声音压得极低，“罗盘示凶，西南七里外有邪修布阵，以活人祭魂，引动九幽残煞之气，恐与前次封印松动有关！”

曾慧缓缓收帚，目光沉静：“可知人数？修为？”

“至少三人，皆披黑袍，手持骨铃，行事诡秘。巡山弟子靠近即遭幻术所困，醒来时已失半魂。”宋婉咬牙，“更糟的是，他们似乎在模仿‘九幽锁魂阵’的布局，虽不得其全貌，却已勾连地脉阴穴，若不及时制止，不出三日，青城山龙脉将被污染。”

曾慧点头，转身走向工具房，取来另一柄备用扫帚，与手中这柄并列置于案上。他闭目片刻，双手合十，口中默念《太上清净心经》。刹那间，两柄竹帚同时轻鸣，其中一柄突然断裂，断口平整如刀切。

“此为‘择器’。”他对宋婉解释，“道器通灵，自有选择。能随我入险者，唯有这一把。”

宋婉望着那完好无事的扫帚，心头一凛。她知这是曾慧以心神沟通法器，淘汰虚妄，留下真信。这般手段，昔年齐云真人亦不过如此。

“我随你去。”她说。

“不必。”曾慧摇头，“你需坐镇山门，防贼人声东击西。况且……”他顿了顿，嘴角微扬，“这一次，我想一个人走。”

宋婉欲言又止，终是退后一步，深深一礼。

曾慧独行下山，身影没入浓雾之中。风渐起，卷动道袍猎猎作响。他步伐不快，却步步生定，每一步落下，脚下青石竟隐隐浮现莲花状纹路，转瞬即逝。那是“心印踏尘”的征兆??心念纯粹至极，天地自然共鸣。

七里之外，荒林深处。

一座废弃的土地庙前，三具尸体悬于枯树之上，头朝下脚朝天，鲜血顺着绳索滴入地下一个用白骨拼成的五角星阵。中央立着一尊扭曲铜像，面如恶鬼，额生独角，正是传说中的“逆魂尊主”，前代堕道天师之化身。

三个黑袍人围阵而立，口中吟诵古咒，音调尖锐刺耳，如同冤魂夜哭。他们手中各执一面人皮鼓，每敲一下，地面便震一次，黑雾便浓一分。

忽然，鼓声戛然而止。

“谁？”左侧黑袍人猛地回头，只见一道青影缓步而来，手中竹帚轻点地面，发出沙沙之声。

“扫山道士？”右边那人冷笑，“好大的胆子，敢擅闯我等行法之地！”

曾慧不答，只是继续前行，直至距阵三丈处站定。他抬头望了一眼悬尸，眼中并无愤怒，只有悲悯。

“你们用活人炼魂，妄图重启九幽阵眼，可知此举会令方圆百里化为死域？无数无辜百姓将沦为行尸走肉，永世不得超生。”

“超生？”中间那名高瘦黑袍人嘶声大笑，“这世间本就是炼狱！我们不过是提前打开地狱之门罢了！待尊主归来，万魂归附，我等皆可成神！”

曾慧轻轻摇头：“你们所谓的‘神’，不过是执念凝聚的怨灵。它没有智慧，只有吞噬；没有慈悲，只有毁灭。你们不是在召唤神明，是在释放瘟疫。”

“狂言！”三人齐喝，鼓声再起！

刹那间，黑雾翻腾，空中浮现出千百张痛苦人脸，哀嚎着扑向曾慧。这是“百魂噬心阵”，专攻神识，寻常道士只需一眼便会陷入疯癫。

但曾慧不动。

他缓缓举起扫帚，横于胸前，低声道：“心若无尘，万邪不侵。”

话音落，扫帚轻挥??并非攻击，而是如日常扫阶般，自左至右，平平淡淡一扫。

那一瞬，天地仿佛静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