绝望和愤怒催生出恐怖的力量,凶狠男猛地抽出插在身上的刀,用尽全身力气,如一头蛮牛般撞向对方!
“砰!!咔嚓!”
两个壮实的身体猛烈地撞在一起,狠狠地砸在潮湿滑腻的下水道管壁上,发出一声令人牙酸的闷响。
两人如同滚地葫芦般纠缠在一起,摔进散发着恶臭的泥水洼里。
凶狠男红着眼,不顾肋下的刀伤剧痛,用那只尚能活动的手死死攥着刀柄,将整个身体的重量都压在刀疤男身上,一点一点地要将那把夺走又插回来的牛耳尖刀,深深摁进对方胸膛!
“叛徒!你个杂碎!去死!去死!”他喉咙里滚着野兽般的嘶吼,血沫和唾沫星子喷溅在刀疤因恐惧而扭曲的脸上。
刀疤男拼命挣扎,双手死死抵住凶狠男持刀的手腕,指甲都因用力而翻折,浑浊的污水灌进他口鼻,窒息和死亡的冰冷感同时攫住了他。
他眼神里充满了无法理解的惊惶——为什么?刚才明明看到是凶狠男拿着刀要杀自己!自己是眼了吗?
“啊——!”刀疤男神经质地爆发出一声非人的惨嚎,猛地开始发力,硬生生将刀口一点点的扳向凶狠男的方向。
毕竟他没受伤,而凶狠男一开始挨了一刀,还在不断失血和流失体力。
锋利的刀口在凶狠男惊恐的目光下一点点朝向自己的方向,然后轻轻在自己的脖颈处一扫。
噗嗤——!
利器深深没入血肉的闷响清晰得令人牙酸。
刀疤男只觉手上一轻,接着是刺穿阻碍的顺畅感,甚至控制不住的连续补刀。
凶狠男身体剧烈一抽,眼睛暴凸,嘴里发出嗬嗬的气音,所有的挣扎瞬间停止,然后被刀疤男用力推开摔在地上。
他胸膛的起伏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微弱下去,血水混杂着污水,在他身下迅速晕开一大片暗红。
刀疤男喘着粗气,难以置信地看着身下瞬间失去生息的同伴。
赢了?
我杀了自己的好兄弟?
可是为什么一切如此的莫名其妙。
巨大的疲惫和失血带来的眩晕席卷而来,刀疤男闷哼一声,身体一软,疲惫的靠坐在地上。
冰凉的脏水刺激得他一个激灵,他靠坐在散发着恶臭的管壁上,大口喘息着。
“……妈的……为什么感觉……好像见鬼了呢……”
他喃喃自语,眼神涣散地看着血污一片的下水道顶棚。
就在这时。
一个灰扑扑的、几乎与环境阴影融为一体的身影,悄无声息地出现在他瘫软的身体旁边。
是陆然。
他并没有用自己的爪子,那样奇怪的兽爪痕迹会不可避免的加剧人们对食人鼠存在的怀疑。
他看了看摔在污水里的刀,然后就这么轻轻将其抓起。
刀疤男还在仰着脑袋思考刚刚的闹剧是怎么发生的,忽然他感觉身上一沉,好像有什么东西跳了上来。
然后忽然自己的脖颈一凉。
噗呲——!
极其细微的裂帛声响起。
他惊愕地扭过头,浑浊的视线里,只看到一只……耗子?
一道深红色的细线在刀疤男的颈侧瞬间绽开,随即鲜血如同喷泉般激射而出。
荒谬感和一丝刚被压下的恐惧瞬间蹿升!他想吼,想挣扎,却只能不甘的发出奇怪“嗬嗬……”声音。
陆然默默将刀又重新放回到了刀疤男手上,将其设计出黑帮黑吃黑,互相残杀的场景之后,接着看都没再多看这惨烈现场一眼,便开始继续忙自己的事情。
反正让其怀疑不到是一只灰鼠做的就行,至于其他细节方面也不需要太严谨。
陆然继续将视线落在了那个装有残存白色粉末、大半洒落又被污水浸染的纸袋上。
他伸出爪子,小心地用爪尖勾起袋子边缘没有被污染的部分——那里还有一小撮被纸袋褶皱保护的、相对干燥的白色粉末结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