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戒指在漆黑的土地上。
她想起拍卖师的话:“这是经历了烈火与毁灭后,仍顽强留下的唯一光芒。”
多么讽刺。
这宝石历经劫难,最终的结局竟是被弃于污秽之地,如同一部仓促烂尾的电影,所有的挣扎都失去了意义。
冰冷的夜风吹过,今黎最终还是弯下腰,将它捡了回来。
在漆黑的夜色里漫无目的地走了不知多久,耳边忽然传来窸窸窣窣的杂音。她茫然抬头,才发现自己不知何时已被几道歪歪扭扭的身影包围。
是游荡的丧尸。
“看什么看。”她哑着嗓子,没什么好气。
那几道黑影竟真的晃晃悠悠,幽魂似地飘走了。
她后来才得知,自己竟阴差阳错地走到了十一区。
这片区域沦陷得不算彻底,偏偏又让她撞上了这荒芜的一角。
她穿过线区的隔离墙,随便找了家隔音尚可的酒店,一头栽进房间,用被子紧紧裹住自己,终于忍不住放声大哭起来。
一边哭,一边还不忘在抽噎的间隙里嘟囔:自己真是天底下最可怜的人。
哭够了她才慢吞吞地坐起身,顺手拿过镜子端详。
感慨了下哎呀真是我见犹怜。
心情好多了。
随后将有关紫销素的所有配方资料在面前一字排开。
看着密密麻麻的公式和药剂瓶子,她抬手抹掉脸上最后的湿意,在心底对自己笑了笑。
都是要竞选首相的人了,心疼自己做什么。
她向后一靠,陷进略显陈旧的床铺里,脊背抵着墙上那片发黄的印记。
若谢云祁在此,定要皱着眉开始念叨这环境的种种不堪了。
思绪正漫无目的地飘荡,她忽然有些后悔。
早知不该因一时烦躁把手机扔了,否则现在还能玩会儿打发些时间。
也就在这个念头闪过的刹那,酒店的电话仿佛洞悉了她的心思,骤然响起。
她心头一跳。
该不会又是沈述言吧?
“喂!”她语气不善地接起电话。
对面显然被这气势吓住了,支支吾吾道:“这、这位小姐,我们这条线发现几名B级感染者,请您两小时内不要离开房间……”
“……”
啊?
也是,这地方本就偏僻。
她索性起身下楼,不出五分钟便利落地帮酒店清理了门口不知从哪冒出来的几只丧尸,换来了房费的减免。
面对众人的连声道谢,她尚能应付,直到工作人员执意要为她做专访,今黎才赶紧笑着推辞,转身溜回了房间。
当电话再次响起,她的语气已温和许多:“不用谢,真的不是什么大事。”
“什么大事?”
这次,是沈述言。
“……”她无奈地把额头往墙上轻轻一撞,“干什么啊。”
“联系不上你,你也没回十二区,我不放心。”
“你知道的,我出不了什么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