远远看到家门口有个人,她眯起眼睛,手已经摸上了马鞍挂着的剑。
“你上哪去了?这么晚才回来,我都在这等半天了。”李华云从阴影里走出来。
她抱怨个不停,今日难得不用在军营轮值,她和辛绾都各自回了家,本想来找辛绾喝两杯,偏这人又不在家,不知道跑哪里野去了。
见是她,辛绾心中欢喜,急着下了马,把肉忘了,还挂在马鞍上,又急急忙忙去拿。
“你怎么来了?我有点事去了趟外城。”她没跟李华云说救济孤儿老人的事。
“想来找你喝酒啊,谁知道你不在家,我在门口等了半天,腿都站麻了。”
“抱歉……”辛绾打开门让她进去,“以后你再来找我,我若不在家你就直接进去,不用在外面等,现在天也渐渐冷了,你别在外面冷着了。”
李华云没应,先进去了。
这宅子真不大,就一个正屋和一个东厢房,西边是做饭和堆放柴火的地方。
从大门口走到正屋都没有二十步。
李华云之前来过一次,但没有待很久。
现在屋里添置了一些桌椅板凳,不过看着也不像是新的。
“你这是从哪买的椅子?怎么四条腿还不一样,是不是让人给骗了?”李华云生气,敢骗到她们血狼卫头上,活得不耐烦了。
辛绾看了眼,淡定:“哦,那个是我低价从木匠那里买来再自己拼的。”
“……挺会过日子。”
辛绾被她调侃的红了脸,很不好意思。
过了一会儿又急忙说:“家里没有酒,我现在去买,你等等。”
“哎呀,不用了,我带了,”李华云将忘在门口角落的那坛酒抱进来,笑道,“这是我向君上讨来的高粱酒,一直藏着舍不得喝。”
她以前不喝酒,自从去了边境,那边天寒地冻,尤其是进草原时,喝一口烈酒能暖身,现在就爱喝了,尤其想念光狼城的烧刀子,很烈,入口火辣辣的烧到肚腹。
“那我去炒两个菜,我带了肉回来。”
“猪肘子?我爱吃,对啊,你今天不是赢了一头猪,猪呢?怎么就剩一个猪肘子了?”
“我……我给人了。”辛绾提着猪肘子逃似的躲去厨房。
李华云紧跟其后,“给谁了?那么大一头猪。”
辛绾心虚不说话,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心虚,那又不是什么见不得人的事。
“到底给谁了?”李华云竖起两道眉毛,“是不是让刀二他们几个老不害臊的诓了?”
刀二也是狼卫,有个坏毛病就是喜欢装可怜占便宜,辛绾有时耳根子软,架不住别人哭两句就什么都往外掏,俸禄都让刀二骗过两回。
李华云要去找刀二算账。
辛绾急忙将她拉住,“没、没有……”
“那你说,猪呢?那么大一头猪呢?还是你卖给谁了?卖了多少钱?”
“我……”
“说!”
辛绾怕她生气,就低头将来龙去脉都说了。
李华云慢慢瞪大眼睛,总算知道了辛绾为什么连件像样的衣服都没有,都是旧衣服,补丁摞补丁,连穿在里面的小衣都是打补丁的。
“你干嘛不早点说?”
她心疼辛绾,百主的俸禄也不多,全拿去救济那些孤儿了,她自己吃什么用什么,现在连猪都没留下。
“也没什么好说的,我就是看那些人可怜,能帮就帮一点。我一个人,吃喝都在军营,平时也花不着什么钱,说不定哪天上了战场就再也回不来,留着钱也没用。”
“不许说这种晦气话。”李华云捏她的嘴。
辛绾傻在原地,瞳孔一点点扩大,身体僵直不敢动。
“你收留了多少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