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童亦可?”
“可。”
“不要钱?”
“告示已写明,未听清者我可再宣读一遍。”
光是这一上午,士兵就重复宣读了不下十遍,口都说干了,又换了另一个士兵来读。
小妇人已经抱着孩子急急忙忙回了家,将自己听到的消息告知了今日没有进城的左邻右舍。
这些人跟她一样,原先都是*奴隶,若是真的能将孩子送去蒙馆,就是让她们当牛做马也甘愿。
仍有不少人围着看告示,都无暇顾及国君府的马车从外城的主干道经过。
天边骤然聚起了黑云,一下就扩散开来,倾盆大雨说下就下。
马车外面噼里啪啦全是黄豆大的雨滴,赢嫽将小窗合上,她要到城外的试验场接李华殊,没想到半路就下了雨,还下这么大。
到了试验场,守门的小兵说君夫人和其他人都在内室比赛掰手腕。
“掰手腕?”赢嫽有点傻眼。
小兵咧嘴笑,能跟国君说上话,自己真是祖坟冒青烟了。
“是!突然下大雨,君夫人说干坐着也无趣,就让臂力好的比掰手腕,赢了有彩头。”
“什么彩头?”
“一头整猪!”
对每日训练量极大的士兵来说,什么都不如扎实的肉来得实在,猪肉肥膘多,油水足,在军营里极受欢迎。
就算现在士兵每个月都有粮饷,在军营吃的也不差,隔三差五还能吃上一顿大肉,可一头整猪也不是说买就能买得起,要是掰手腕就能赢这个彩头,干嘛不去比比,赢了是好事,输了也没啥。
内室的喊呼声震天响,房顶都快让这帮人给掀开了。
中间的一张矮桌,有两人正在角逐,女的体型纤细些,手臂肌肉也无对面的汉子那么夸张,但她还能稳稳压住汉子的右手,并且一点点下扣,直到汉子不敌,手臂被压倒在桌面。
临时充当裁判的小兵一挥手,高声唱道:“这一局还是辛百主胜!还有谁不服?”
围着的那一圈人你看我看你,跃跃欲试,又都不敢上前,辛绾已经掰倒了三个对手。
李华殊单腿翘起坐在椅子上,手搭在膝盖,看的是兴致勃勃。
李华云本来是站在姐姐旁边为辛绾呐喊助威的,抬头看到不声不响进来瞧热闹的赢嫽,她就用手指头戳了戳姐姐的肩膀,脸上笑容尴尬。
长姐,坐姿别这么土匪啊,君上来了。
不明所以的李华殊先是抬头看妹妹,见妹妹的手指指向另一个方向,还冲她挤眉弄眼,她立马转头顺着看过去——
“你怎么来了?”她放下腿站起来。
赢嫽穿过人群来到她身边,按住她肩膀让她继续坐着,自己则是站着跟她说话。
“刚到,”环顾四周,笑道,“这么热闹,在掰手腕?”
李华殊点头,仰起脸笑问:“是啊,你要不要也来比一场?”
“我?”她笑了笑就摇头,“我自认比不过。”
刚才的比试她都看了,自我衡量了一下,她确实掰不过那位辛百主。
李华殊也不强求,自己站起来跑到桌子另一边,摆开架势要跟获胜的辛绾比一场。
“这……”辛绾犹豫的看向那边。
她自小就臂力过人,否则也不会参军,可眼下这种情况她是赢还是输?
李华殊:“你看她们做什么,尽全力跟我比,不许放水。”
要是辛绾敢因为她是国君夫人或云儿的姐姐就故意放水,自己定饶不了她。
辛绾低头领命,半蹲下放起右手。
裁判小兵稳住她俩交握的手,“预备——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