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襄来雍阳就是为了做生意,对这些湿啊干的都没兴趣。
百般无聊之下与芈夫人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天,又翻了翻忠仆抄来的诗词歌赋。
突然指着上面那篇《氓》笑出了声:“这个最是不错,应当写出来挂在显眼处。”
楚国宗室出美人,楚襄自然也是。
那一笑都抵得过满山坡的桃花。
芈夫人凑过去看清上面所写,哭笑不得,这是谁写的?
“国君与夫人今日不来瞧热闹?”楚襄环顾四周,只有晋国公卿的夫人作陪。
这样的场合赢嫽不应缺席才对。
芈夫人也不能跟她解释那两人早就准备来了的,结果小奴哭闹不止,奶母如何哄都没用,小姐儿留下哄孩子,赢嫽舍不得小姐儿辛苦,也留在国君府了,不知还来不来。
两人相谈的样子落在先月眼里,这位晋国上卿端起茶碗轻抿一口,茶凉了。
她留意的也不是楚襄,而是楚襄带来的那个侍女。
是她的错觉吗?侍女的身形与楚王相似,从后面看还以为是楚王。
忠仆将诗词抄回之后也是先给的侍女,侍女低头在看,楚襄也不在意,一直在跟芈夫人说笑,更不唤侍女伺候,这也太奇怪了。
楚襄察觉到先月的视线,往这边瞭一眼。
红衣雪肤,妩媚天成,妖艳之姿将桃花都比了下去。
先月恍惚片刻,想起以前的一个传闻,用现在桃林纸笺的词句就能形容。
两樱桃,如生并蒂,互羡口脂香。
楚襄与她哥哥的妾室关系非常,在楚襄下嫁不久,那名妾室便不见了踪影。
传闻当不得真,茶余饭后的谈资罢了。
楚襄向侍女伸手,咬牙低声道:“你混在我的人马里跟来,要是让别人知道了我会有很大的麻烦,你就不能老实些?像个侍女的样。”
扮作侍女的某人丝毫没有歉意,将诗词给她,然后找了个机会就从宴席上溜之大吉。
纵长染也来桃林了,她自己一个人瞎逛,等人群散去后才上前抄录纸笺的诗词。
她喜欢这些,只是出身微寒,年幼时没有机会识字。
后来进了朱雀台,暴君让人教她们识文断字,拳脚功夫,还有媚术。
她最讨厌媚术,偏她生得最美,暴君铁了心的要培养她,等她出师就立刻送去楚国。
为了不让楚国来的贵女认出她这张脸,她易了容,姿色平平,不引人注意。
开始她一个人也逛的挺好,没多久就有个人跟在她后面,走哪跟哪,甩都甩不掉。
训练出来的第六感让她意识到那人不对劲,便离了桃林走到偏僻的背阴处藏起来,短刀从衣袖滑落到掌心,她握住刀柄准备取走跟踪狂的狗命。
气息靠近,她即刻刺出短刀。
刀刃擦着那人的脸过去,随即手腕被握住,一股强大的力量将她推回背阴处。
她回以肘击,身后之人又灵巧避开,再将她死死压在石壁与那人之间。
让她心惊胆寒的熟悉声音在耳边响起。
“闹够了?”——
作者有话说:我家的水果啊,多到拿来当肥料了,谁都不乐意吃,价格又便宜,卖了都赚不回人工,我都懒得管了,我爸妈有时间就摘点去卖,没时间就烂了掉了,之前卖荔枝也没赚多少,哪个亲戚要就自己来摘咯,烂大街的东西都不值钱滴,以前蜂蜜值钱,现在普通蜂蜜也没有价格了,稀缺蜜倒是好卖,就是不好弄。
第49章
纵长染的手心在冒冷汗,指尖也在颤抖。
恐惧一点点从她心底蔓延开来,胸口传来阵阵刺痛。
黑曜石般的瞳孔倏地放大,耳朵嗡嗡响,眼前发黑,瞬间就天旋地转,心脏在胸腔疯狂撞击,仿佛要冲破肋骨做的牢笼,要从她的嗓子眼跑出来,可喉咙干涩到无法吞咽,就像一道年久失修已经生锈的门一样,已经很难打开了。
她失去了力气,也失去了声音,嫣红的唇微微张着,惊恐爬满她易容过的脸。
楚怀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