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何能从夺嫡纷争中全身而退呢?
她抬头望着不动声色的金佛,轻声叹息,惆怅万分。
走出殿门,凉风拂面而来,目光投向远处粗壮的古树,树下月白衣袍的男人眉宇清隽,安然阖目小憩,几片淡黄枯叶落在脚畔,颇有几分风流落拓。
这么冷的天儿,在树底下都能睡着。
姜月萤凑近,俯身拧住谢玉庭的耳朵,提高嗓门:“该用午膳了,还睡。”
谢玉庭惊醒,睁大潋滟的桃花眼,问出一个傻问题:“在寺庙吃斋饭?”
她无声瞥他一眼,满脸明知故问:不然呢?
“可是我想吃肉……”
“这里没有肉。”
“我的马车上有,可以吃完再回来。”
姜月萤:“……”
拗不过某位太子殿下,姜月萤独自回厢房,青戈端来斋饭,姜月萤开始用午膳,两个婢女便退了出去。
她吃惯了素菜,半点不嫌弃,不像某位吃惯了山珍海味的太子,宁愿躲进马车里,也要吃肉。
想着想着,无奈地笑了起来。
咔咔。
头顶忽然响起瓦片拨动的声音。
“嗷呜!”脚边的漆漆立马警惕,龇牙咧嘴。
姜月萤惊愕抬眸,只见厢房屋顶的瓦片缓缓挪动,露出一条缝隙,刺目的日光从中倾泻而下。
进贼了?!
她大惊失色,正要开口大喊抓贼,屋顶的小贼突然开口说话。
“别怕,”男人声音低沉,“是我。”
紧接着,她从缝隙中看见罩着黑纱的斗笠。
寒衣剑客……
堂堂一代大侠,跑到屋顶上扒拉瓦片是什么臭毛病!
姜月萤不敢对救命恩人发脾气,耐着性子问:“你怎会来此地?”
“路过,”他睁着眼说瞎话,“没想到你我如此有缘。”
呵,谁家路过飞檐走壁刨瓦片?
姜月萤一脸无语,这人拿她当傻子哄呢。
“方才见你用膳的时候一直在笑,斋饭很好吃?”寒衣剑客的声音有些缥缈。
“还不错,”姜月萤脸有点红,“我笑不是因为饭菜,只是想起我的夫君罢了。”
男人低笑:“若我没记错,上回你还说自己的夫君是个不求上进的纨绔。”
姜月萤皱起眉头,严肃道:“他的确是个纨绔,但……也挺可爱的。”
“总之,他比我想象中还要好。”
“你不要再说他的坏话。”
寒衣剑客挑眉:“你们感情很好?”
“非常好。”姜月萤说。
听着少女一本正经地强调,男人饶有兴味,质疑道:“从你进寺庙起我就跟在身后,我发现你的夫君很黏你,但你对他好像有点冷淡,说什么感情好,莫不是诓我的?”
闻言,姜月萤一愣,谢玉庭真的很黏她吗,连外人都瞧得出来……
“还是说你有什么把柄在他手里,不得已委身于他,需不需要我把你解救出来?”
姜月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