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把小狼抱起来,奖励般挠了挠它的下巴,漆漆微微眯眼,舒服得浑身的毛舒展开来。
坐在榻上的太子殿下酸溜溜:“你醒来第一件事不是抱我,我生气了。”
姜月萤脸红:“我又抱不动你……”
“你强词夺理。”谢玉庭躺回榻上,装模作样,“孤心已伤,无力起身……”
“……”
她抱着漆漆来到床畔,谢玉庭立马翻身,用后脑勺对着她,仿佛在说:生气了,要哄。
这家伙真是……
姜月萤不禁勾起唇角,连她自己都没意识到,这抹笑容有多温柔。
“不是要去京郊吗,你再赖床怕是只能明日再出发了。”
谢玉庭肩膀动了动。
她不动声色瞄一眼,把怀里的小狼放在榻上,漆漆立马扑到男人身上,横冲直撞钻进他的怀里,抬起毛茸茸的脑袋,探出粗糙舌尖,用力舔舐他的面颊。
滋滋。
小狼舔得津津有味。
谢玉庭一愣,拧住小狼软绵绵的耳朵,气笑了:“我家阿萤还没亲,你倒是先亲上了?”
听到亲这个字,姜月萤倏然想起生辰那日,她也悄悄亲过谢玉庭的脸颊,似乎跟漆漆舔的是同一个位置……
霎时,她脸烫如火烧,绯若晚霞,别别扭扭移开了心虚的目光。
“快起床。”她撂下这句话,红着脸,转身去穿自己的衣裳。
起身穿衣梳洗,换上更厚实的衣物。
经过一番准备,两人坐上前往鸣泉寺的马车。
车厢内,姜月萤逗弄小狼,谢玉庭逗弄她,一路上热热闹闹,气氛轻松愉悦。
下车之时,又遇见不少熟人。
望着眼前一堆人,姜月萤有种此情此景万分眼熟的错觉,同样是围聚在一起的贵女们,与上次不同的是,这次她们中间少了秦忘幽。
早就听说四皇子妃遭到四皇子软禁,日日待在府里不得出门,并且四皇子已经与大理寺少卿容家交换了庚帖,年后就会迎娶容家三小姐为侧妃。
容三小姐样貌姿容出挑,家中母亲早逝,故而府里内务皆由她操持,是管家的一把好手。
姜月萤敛眸,猜测秦忘幽以后怕是只能将手里权柄交出来,成为有名无实的四皇子妃。
自作孽不可活,怪不得他人。
一行贵女纷纷向他们行礼,姜月萤目不斜视,径直从她们身前走过,一如既往地高傲。
谢玉庭就这么瞅着她,笑得意味深长。
钟鸣阵阵,小沙弥在前引路。
寺庙主殿,谢玉庭陪她一同敬拜,等挪到侧殿的时候,谢玉庭留在殿外等候,没有像往常一样贴上来。
姜月萤感到古怪,这厮莫不是累了?
她直接问出口,谢玉庭风轻云淡道:“侧殿地方狭小,里面香火熏人,孤就不进去了。”
他甩了甩手,懒洋洋靠在一棵粗壮古树上,眯起眼打盹。
看不出这家伙还怕烟熏,姜月萤没再追问,领着青戈与蒲灵进去烧香拜佛。
少女跪坐蒲团,额头抵住冰冷的砖石,长久伏跪。
与上回相比,姜月萤祷告得更加诚心诚意,希望神佛菩萨保佑谢玉庭平平安安,哪怕失去太子之位,也能富贵闲散一生。
她不奢望谢玉庭能够登临大宝,毕竟自古皇帝皆凉薄心狠,谢玉庭那般傻乎乎的性子,做皇帝对他来说是一种折磨。
世间女子谁不希望自己凤冠加身?
可是,倘若谢玉庭不高兴,什么六宫之主,母仪天下,在她心里激不起半丝涟漪。
但他不争,不代表不会成为牺牲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