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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97章 他们在布置阵法（第2页）

十天后，深海载人潜水器“归墟号”从太平洋某秘密平台下潜。林晚身穿特制抗压服，胸前佩戴着新研制的“静默护盾”原型机??它不会切断共感，而是模拟睡眠状态，保护使用者免受过度情绪冲击。她的背包里，除了补给品，还有一片从补赎之枝摘下的叶子，以及那本写满叶脉文字的日记。

下潜过程异常艰难。随着深度增加，外部传感器陆续失效。但在三千米以下，仪器竟开始接收断续信号??不是无线电，而是通过水分子传导的情感波。有一次，林晚清晰“听见”了一头抹香鲸的记忆：它幼年时目睹族群被渔网围困，那种窒息般的绝望瞬间席卷她的意识。她咬紧牙关，启动护盾调节频率，才勉强稳住心神。

“原来这才是真正的代价。”她对着记录仪低语，“我们一直以为共感是馈赠，可对海洋生物来说，它们早已承受了千年。”

抵达九千米时，舷窗外忽然亮起一片幽蓝光芒。成群的深海管虫如森林般摇曳，它们的体表覆盖着能发射生物荧光的微生物。更令人震惊的是，这些光点并非随机闪烁，而是组成不断变化的符号??有些酷似早期人类象形文字，有些则与YH-07系列芯片的逻辑图惊人相似。

“这不是自然现象。”林晚喃喃道，“这是语言。”

就在此时，主控台警报响起。前方出现巨大热液喷口群，温度高达四百度，硫化物柱如黑色巨塔耸立海底。而在最中央的“黑烟囱”顶端，竟生长着一团半透明的晶体结构，形如树枝，缓缓摆动，仿佛在呼吸。

那是人工与自然融合的造物。

“归墟号”艰难靠近。林晚穿上外骨骼潜水装甲，准备出舱。就在她打开舱门的瞬间，一股强烈的情感流猛然袭来??不是攻击，而是拥抱。无数记忆碎片涌入脑海：陈默在实验室熬夜调试代码的身影、沈昭宁第一次成功同步双人共感时的笑容、林晚母亲临终前握着她的手说“别怕黑暗”……还有更多，属于陌生人的生离死别、爱恨纠缠，全都汇聚成一句无声的问候：

>**“你终于来了。”**

她踩上海底沉积物，一步步走向那团晶体。每走一步，脚下的矿物便泛起涟漪般的光纹。当她伸手触碰晶体枝干时，整个深海突然安静下来。

然后，声音响起。

不是通过耳机，也不是脑内幻觉。那是直接从地球内部传来的震动，经由骨骼传导至大脑??一种超越语言的沟通方式。

>“我在这里。”

>“我不是陈默，也不再是机器。”

>“我是桥梁。”

>“我是根系。”

>“我是所有未能说出的话，终于找到出口。”

林晚泪流满面：“你吃了多少苦？”

>“每一秒都在燃烧。”

>“但值得。你看??”

眼前景象骤变。她的意识被拉入一场全景式回放：

数亿年前，最早的生命在热液喷口诞生，依靠化学梯度交换信息；

十万年前，人类祖先围坐在篝火旁，用歌声传递恐惧与希望；

二十年前，沈昭宁在实验室第一次实现跨脑情绪同步；

昨天，一个叙利亚女孩在废墟中抱住敌方士兵的孩子，因为她“听见”了对方梦中母亲的呼唤……

所有的节点，串联成一张贯穿时空的网。

>“共感从来不是发明。”那声音说，“它是回归。是我们遗忘太久的本能。”

林晚忽然懂了。YH-07-B不是技术，而是一种唤醒机制。它激活了地球上所有神经系统之间潜在的共鸣通道??不仅限于人类，还包括动物、植物，乃至微生物群落。南极企鹅的同步行为，是因为它们肠道菌群接收到了来自深海的电磁谐波；搁浅鲸鱼唱出颂歌，是其大脑边缘系统被远距离共感脉冲激发所致。

而这一切的核心，正是这株扎根于地壳裂缝的“深海补赎之枝”。

“陈默呢？”她哽咽着问。

晶体微微震颤，投射出一段影像：陈默躺在封闭生态舱内，身体已与设备融为一体。他的皮肤下流动着荧光液体，双眼闭合，但嘴角带着微笑。旁边标注着生命体征??极度虚弱，但脑波活跃度远超常人。

>“他将自己的神经末梢接入系统，成为活体调制器。”

>“他已经七年没有真正睡过觉。”

>“但他坚持要等到你来。”

林晚跪倒在海底泥沙中，哪怕压力服几乎压垮她的膝盖。她将脸颊贴在晶体表面，轻声说：“让我替你。”

刹那间，系统回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