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等夏纱野在偌大的皇宫探头网状图里找到个有死角的地方,第二天,前方就传来通知——领袖回来了。
夏纱野没有清楚地见过血腥暴君的脸。
不管是之前在高高的塔楼顶层,还是几天前那模糊的飞船投影,都把他的脸照得极其不清晰。
迎接血腥暴君回宫那天,夏纱野站在大门两侧,暴君从她身边走过去时,她低着头,看见拖曳在他身后如同血液流淌而过的猩红色的王袍,他脚踝上那金灿灿的、镶嵌着红宝石的美丽足饰……
闻到了暴君身上弥漫着的一点点神秘的幽香,给人不寒而栗的感觉。
晚间,她站在暴君身后,举着象征皇家侍卫仪仗的旗帜,听着偌大空间里冷冰冰的刀叉相撞之声。
所有侍从都静悄悄的。
——没有人敢在没有暴君许诺的情况下说话。
——没有人胆敢惊扰暴君。
一直到了深夜,暴君回到了属于自己的寝殿,夏纱野都没听到过任何人声。
皇宫仿佛和外界不是一个世界,在这里面待着,甚至让人忘记了外面其实还在战火连连。
夏纱野的脑袋也自始至终没有抬起来过。
门扉一闭,她就驻足在门后,脚下花纹繁复精致的地毯被打扫得没有一粒灰尘。
她听见暴君拽下红袍,翻身上床。
值夜的贴身侍卫要在门前守着一动也不能动,直至清晨暴君醒来,才能开门放佣人进来伺候。
不过就是站一夜,对夏纱野来说不算个事。
但……总队长说暴君近来睡眠很浅,也就是说,没有在他睡着时暗杀的可能。
皇家侍卫随身配枪,但枪支连着网络,没有发炮许可,连保险都解不开。
——这都不是问题,真能找到机会,夏纱野就是用旗帜的尖头都能直接把暴君戳死。
所以现在还是先看看情况吧。
夏纱野刚这么想完,突然,床那边传来声音:“你叫什么名字来着?”
暴君的声音不透过听筒时,并不显得低沉,相反,很像是少年变声期时独有的沙哑,外加一点慵懒。
“沐纱。”夏纱野道。
“哦对,就是这个名字。沐纱。”被褥嘎吱一响,暴君似乎翻了个身坐起来,“你过来。”
夏纱野低着头向前。
“再靠近一点。”
夏纱野来到了床边。
暴君红色的头冠放在一旁,他两腿大张,悠闲坐在床边,一只脚上戴着金色的链子,也支在床外。
夏纱野靠近了以后就没吭声,就看着那只脚忽然往上一抬,然后——顺着她的大腿外侧,沿着裤缝,一路往上慢慢攀爬。
脚趾并拢时,小麦色的皮肤凸起了一点点青筋,他的脚一直升到了她腰部的位置才停下来。
传来的笑声含着很重的恶劣意味。
“我只听军校那个教官说你很优秀,没想到这么大一个个子……居然比我都高了一点。你说,你是不是犯罪了?”
夏纱野低头不语。
那只脚不依不饶地抵在她腰侧,脚趾轻轻一勾,夹住了她的裤子布料。
“……”
暴君的年龄不详。
他刚登基就直接斩了两位史官,没让任何人在记录文库里书写自己的一分一毫。
只知道他是前任领袖的表弟——在这个时代,表弟和表哥之间差个六七十岁都算不上罕见。
所以血腥暴君在夏纱野的想象中,一直是中年人的形象——六七八十都有可能。
可她现在盯着这只脚,这条从袍子开叉处裸露出来的大腿,以及大腿上紧绷的肌肉线条,这种身体状况很难靠药物维持——暴君的实际年纪可能比她想得还要小得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