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观没动,但两个人身体之前的间隙越来越宽。
是宋湄自己在后退。
她忍不住朝后撤,越撤越远,若一直贴着萧观,总感觉会碰到不该碰的东西。
萧观不管她,随她折腾。
连一炷香时间都不到,宋湄又默默蠕了过来,重新钻进他怀中。
萧观看她一眼,眼神定定不动。
宋湄搅着袖口,嘟囔:“里面冷。”
没人躺过的褥子,也没有暖炉暖过的地方全是一股凉意。
宋湄刚一碰到就后悔了,反复纠结许久,才败给怕冷的身子。
萧观危险,却暖和,宋湄越来越离不开。
自从被窝里多个暖乎乎的大男人,宋湄越来越不记得,从前冬日里她是怎么过的了。
此时她有些凉了的脚踩在他腿上,暖意透过皮肉,徐徐钻进体内,温暖筋骨,直至灵魂深处。
宋湄闭目,惬意地放软了身子,困意阵阵涌来。
萧观一脸莫名地看着她,上一刻还在胡思乱想,下一刻呼吸越来越平缓。
待她脑袋歪沉,应当就是睡着了。
时间短到萧观连眨眼都没超过四次。
她倒是舒服睡着了,萧观却毫无困意。
今天不知怎的,他的身体即便已经纾解过,仍然不得自在,隐隐一股气堵在心口,时不时横冲直撞。
宋湄睡着后恬淡的模样让人心平气稳,可她贴着他的半边身子,柔软的触感,却总是会让人走神。
萧观闭上眼,一动不动,自行镇定。
他从来没想过,有了宋湄后的生活会这么复杂。
这一夜,不知静心屏气了多久,总算是睡着了。
月色中天,霜漫山河。
在人深睡之时,时间已步入萧观与宋湄成婚的第五日了。
夜里的人和事与白天的,似乎是水与油,相干却不相融。
待天明焕新,宋湄起床穿戴好,刚在炕榻坐下,见在外练完刀枪的萧观裹着霜气从外进来,眉眼平淡,冷峻如常。
小丫鬟将门口的帘布收着,萧观进入时微微低了头,一抬头,恰巧与她对视。
这一刹,让宋湄错觉昨夜发生的一切,像是她做的一场梦。
踏雪无痕。
从萧观的眼角眉梢都找不到一丝凭据。
宋湄的心轻盈地跳了跳。
被他带着,她也当作无事发生一般,说些平常的话。
“夫君何时起的,可用早饭了?”
昨日睡得太早,萧观辰时天没亮就起了。
不止练了刀剑,还踩了几个来回的梅花桩,金鸡独立、金刚八式,浑身从上到下都尽练竭力。
待热气散后,再淋个冷水澡,强身健体事半功倍。
因此,此时宋湄看他,肌肤白皙通透,鼻梁和耳尖余着一层浅淡的粉。
像是冰雕的神像一般。
萧观答了她的话,解释:“没吃,等你一起。”
宋湄点头应了,挪开视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