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本大仙一向说话算数,更不说是对念郎了!小师弟他爹,你到底想说什么?能不能有话直说,有屁…”发觉自己话语有些不对,阿浪急忙刹停了下来。
“放心,过不了多久你便能知道一切了。行了,还是给为叔说说,方才你与沐白公子、天羽他们到底遭遇了何方神圣?若不是方才那黑棕色光线干扰,本公子现在早就砍了秦湮、楚天雄两个孽障了!”转身看向身后无尽海面,秦如风轻轻皱了皱眉头。
“楚天雄?好熟悉的名字,是谁来着?。。。。。。
风卷着雪粒拍打在脸上,苏璃眯起眼望向灰城的方向。那座被遗忘在极北边缘的旧工业城,像一头沉睡的巨兽伏在冻土之上,烟囱早已不再冒烟,唯有几缕微弱的热气从地下管道缝隙中渗出,在空中凝成扭曲的雾影。据情报所述,那个自称梦见失踪女儿的老人,名叫陈九,曾是清源计划早期记忆清洗名单上的编号D-417。他本不该有梦??更不该梦见一个三十年前就被系统判定“已清除”的亲人。
可偏偏,他梦见了。
而且不止一次。
“你说这会不会又是某种残留信号?”青禾裹紧斗篷,指尖轻触耳后植入体,调试着共感接收频率,“就像冰镜碎片散逸的能量波,在特定脑波条件下触发了虚假记忆重构?”
“有可能。”阿浪咬开铁皮罐头的封口,递给她一块压缩饼干,“但也可能是真的。毕竟现在全球都出现了‘回流现象’??那些被删掉的记忆,正通过心舟网络反向渗透进旧载体。就像河水倒灌入干涸的河床。”
苏璃没说话。她盯着手中那枚从雾谷镇带出来的旧怀表??表面裂了一道细缝,指针永远停在凌晨三点十七分。那是念念最后一次清醒时说出的时间:“妈妈就是在这一刻闭上眼睛的。”后来她们才发现,那一刻,正是第一代清源系统首次启动全球静默协议的瞬间。
巧合?还是某种更深的共振?
她将怀表收回衣袋,低声说:“我们得见这个人。如果他的梦境是真的,那就意味着……有人在用非常规方式唤醒沉睡的记忆链。而这背后,或许藏着比林修更大的谜团。”
三人穿过废弃铁路桥下结冰的涵洞,进入灰城外围。街道空旷得诡异,积雪覆盖着倒塌的广告牌,上面依稀可见“情感调节中心?第三分区”的字样。这里的建筑风格与雾谷镇截然不同:冷硬、几何化、毫无生活痕迹,仿佛从来就不是为人而建,而是为囚禁某种不可控的东西。
陈九住在西区一栋老旧公寓的顶层。楼梯扶手锈蚀断裂,每走一步都会发出令人牙酸的呻吟。当他们敲响那扇布满划痕的铁门时,屋里传来一阵??声,接着是拐杖顿地的闷响。
门开了。
老人瘦得几乎脱形,双眼浑浊却透着异样的光亮。他站在门口,目光逐一扫过三人,最后落在苏璃脸上,忽然颤声道:“你……你是念念的朋友?”
苏璃心头一震。“您认识念念?”
“我梦见过她。”陈九缓缓退后,示意他们进来,“不止她,还有林昭老师、阿浪的父亲、青禾的母亲……他们都出现在我的梦里,像是……像是被人强行塞进来的画面。但我记得每一个细节。”他指着墙上一张泛黄的照片??照片里是个年轻女人抱着小女孩站在海边,笑容灿烂,“这是我女儿小雨。她在七岁那年走失了。官方记录说是被共感紊乱者劫持后销毁,可我一直不信。现在我知道了……她是被送进了‘摇篮项目’。”
“摇篮项目?”阿浪皱眉,“那是什么?我们在清源系统的日志里从未见过这个名称。”
“因为它不在公开档案中。”陈九坐进破旧的摇椅,声音低沉下来,“那是理性议会最隐秘的实验分支??专门收集未受共感污染的儿童意识,进行‘纯净人格培育’。目标是打造一批完全服从逻辑指令、无情绪波动的新一代管理者。小雨……就是其中之一。”
青禾脸色骤变:“所以她没死?她还活着?”
“我不知道。”老人摇头,“在我的梦里,她被困在一个全是镜子的房间里,不断重复说着一句话:‘爸爸,我想回家。’然后每次醒来,我就感觉脑子里多了点什么??一段旋律、一种气味、甚至某个陌生人的名字……就像有人正一点点把她的记忆拼回来。”
苏璃猛地抬头:“您有没有感觉到……某种外来的引导?比如,像是心舟网络在主动连接您?”
“有。”陈九点头,“每当我入睡,耳边就会响起一种类似口哨的声音,很低,但很清晰。它不像是机器发出的,倒像是……真人吹的。”
阿浪猛然站起,从口袋里掏出那只修好的口哨,放到唇边轻轻一吹??
一声短促清亮的音符划破寂静。
老人浑身一颤,瞳孔剧烈收缩。“就是这个!每晚都是这个调子!它会先吹三声长音,再接两声短音,像在呼唤什么……”
空气仿佛凝固了。
苏璃看向阿浪,声音微颤:“你还记得这旋律是谁教你的吗?”
阿浪沉默片刻,眼神渐渐迷离:“是我父亲……他说这是‘归途之歌’,是早年共感研究员之间用来确认彼此身份的暗号。只有经历过原始共感融合实验的人才知道。”
“也就是说……”青禾呼吸急促起来,“有人正在用这种方式,唤醒所有曾被清除记忆的个体?而且使用的,是属于上一代研究者的密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