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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65章▽你就说开没开吧（第1页）

“……”

顿了顿，赞泽似乎觉得自己解释得已经足够多了，所以，她才继续用她那种平淡的语气轻声叹道：

“再说了……”

“跟着你们的，可不止我一个。”

说着，她的目光若有若无地再次瞟。。。

夜色如墨，浸透了荒原的每一寸土地。风不再流动，仿佛被某种无形之力冻结在半空。芙莉莲仰望着那颗熊形星辰，它已不再闪烁，而是凝成一道永恒的光斑，如同烙印刻入天幕。她知道，从那一刻起，他们不再是凡人意义上的“冒险者”，而是某种更高存在形态的初生载体??世界织者的雏形。

她轻轻闭上眼，意识却并未沉入梦境，反而向深处延展。那里有一条幽暗的通道，由无数细碎的记忆残片拼接而成，像是被撕裂又勉强缝合的古老卷轴。她看见自己站在一片灰白色的平原上，四周漂浮着断裂的时间线，像蛛丝般缠绕在虚空之中。每一条线上都挂着一个画面：婴儿啼哭、战火焚城、星辰坠落、神?陨灭……而所有线索最终汇聚于一点??那是一头静卧的巨熊，其身躯庞大如山脉，皮毛漆黑似深渊，十二道锁链深深嵌入它的脊背，末端消失在未知的维度里。

“你终于来了。”声音不是从耳边响起，而是直接在灵魂中震荡。

芙莉莲没有动，只是缓缓跪下：“提伯斯。”

“不。”那声音低沉而疲惫，“我不是完整的我。我只是残响，是回声，是你心中对‘真实’的渴望所唤出的投影。真正的我，仍在虚无之庭等待重聚。”

“我们已经立誓。”她说，“七人皆愿承契。”

“誓言只是开始。”提伯斯缓缓抬头，金色的眼眸穿透层层叠叠的时空迷雾，“你们以为融合力量便是终点？不。真正的考验，在于如何不让这股力量吞噬你们自身。位面旅者的本质，并非掌控万界，而是承受孤独??三千七百二十九次轮回中，我每一次重生，都要遗忘一部分自我。爱过的人、守护过的文明、流过的血与泪……全都化作尘埃。而你们，即将体会这种永恒的割裂。”

芙莉莲呼吸微滞：“所以……我们会失去彼此？”

“不会失去，但会改变。”提伯斯低语，“当你们真正掌握编织现实的能力时，你们将不再属于任何一个固定的位面。你们将成为‘之间’的存在??既在此世，也在彼方；既是观察者，也是创造者。而最痛苦的是，你们将看尽万物兴衰，却无法长久停留于任何一段温情之中。”

她沉默良久，忽然轻笑一声：“可我们本就一无所有。安妮曾是孤儿院里最不起眼的孩子，王勇在战场上亲手埋葬了整支小队，菲伦目睹村庄被邪术吞噬却无力阻止，伊蕾娜的母亲死于父亲的冷漠，拉比涅家族因守护古碑被全族追杀，邓肯在沙漠中独自跋涉三个月只为寻找传说中的水源……至于我……”她顿了顿，指尖抚过颈间黑曜石吊坠，“我的记忆早在十年前就断了一截，只记得火光、哀嚎，和一句用陌生语言喊出的名字??‘提伯斯’。”

她抬起头，目光坚定：“如果我们注定要成为孤行于宇宙之间的织者，那至少现在，我们还有彼此。这就够了。”

提伯斯凝视着她，片刻后，竟发出一声近乎叹息的低吼：“很好。那么，第一课，开始了。”

刹那间，整个意识空间崩塌。

芙莉莲猛然惊醒，冷汗浸透衣衫。篝火依旧燃烧，其余六人仍在沉睡，但他们身上的图腾正在微微发光，如同呼吸一般律动。她低头看向自己的手掌，皮肤下那头暗影熊的纹路正缓缓移动，仿佛活物苏醒。

就在这时，地面再次震颤，比之前更加剧烈。远处的地平线开始扭曲，像是热浪蒸腾下的幻象，却又带着某种诡异的规律性波动。天空中的星群悄然移位，组成一幅古老的星图??正是他们在墓穴底部见过的符文阵列。

“虚空回廊……开启了。”她喃喃道。

不多时，其余人陆续醒来。每个人的神情都有些恍惚，显然也都经历了类似的梦境。伊蕾娜揉着太阳穴，眉头紧锁：“我梦见我在一座城市里行走，所有人都没有脸，只有眼睛盯着我看……然后我发现自己也在慢慢变成他们。”

“我梦见我在一片雪原上奔跑，身后有钟声追来。”菲伦低声说，“每响一次，我的记忆就少一块。到最后，我甚至忘了自己是谁。”

“我看到了战争。”王勇握紧拳头，“一场跨越星系的大战，而我站在中间，手持一把燃烧的斧头……但我不知道我是谁的士兵，也不知道为何而战。”

拉比涅神色复杂：“我的祖先们站成一圈，对我摇头。他们说‘你不该走这条路’。”

邓肯则只是沉默地望向远方，良久才开口：“我听见水声。很多年没听到了。我以为那是绿洲……可当我走近，发现那是一条流淌着血液的河。”

芙莉莲听着众人描述，心中已然明了：“这不是普通的梦。这是‘前识’??位面织者初次接触高维信息时产生的认知冲击。我们的意识已经开始感知到其他时间线与其他现实的交汇点。”

“也就是说……”安妮咽了口唾沫，“我们正在变得不像‘人类’了？”

“不是不像。”芙莉莲纠正，“是超越。人类的局限在于只能体验单一因果链，而我们将学会同时存在于多个可能性之中。”

话音未落，前方大地轰然裂开，一道深不见底的沟壑横亘而出，边缘泛着幽蓝的光晕。从中升起一条由纯粹光影构成的阶梯，蜿蜒向上，通向一片悬浮在空中的透明平台??那便是虚空回廊的入口。

“走吧。”芙莉莲站起身，率先迈出脚步。

七人踏上阶梯，每一步落下，脚下便荡起一圈涟漪般的波纹，仿佛踩在水面之上。随着高度攀升，周围的景象不断变幻：有时是远古森林，有时是未来都市，有时竟是完全无法理解的几何结构??立方体内部套着球体，球体表面生长着眼睛，眼睛里又映出新的世界。

当他们抵达平台时，眼前出现了一面巨大的镜子。

镜中并无倒影，只有一片混沌的雾气翻涌。忽然，雾气凝聚，显现出七个不同的身影??每一个都是他们自己，却又截然不同。

安妮看到的是一个身穿白袍的女性，手持火炬行走于废墟之间，身后跟着无数哭泣的孩童；

王勇看见自己披着重甲，骑在一头上古机械龙背上，率领军队对抗漫天飞舞的黑色羽翼生物；

菲伦的镜像漂浮在星空之中，双手张开，掌心托着一颗正在成型的星球；

拉比涅的身影伫立在一座倒悬的城市顶端，头顶悬浮着十二块铭文石碑；

邓肯的影像坐在一棵贯穿天地的巨树根部，手中捧着一碗清水，水中倒映着万千世界的缩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