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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62章 大道之争天下第一求月票（第1页）

“二人道行之高，已经到了此界巅峰！”

枯荣真君更是面色凝重：“尤其是李云景，修行不足三百年，在元婴境界竟然领悟了化神境界的一切，简直匪夷所思！”

蛮族大祭司与海外妖族代表亦是沉默，他们感受。。。

雷光如龙，缠绕着她的身影盘旋而上，撕裂皇城厚重的夜幕。柳芽立于玄渊阁前石阶之上，衣袍尽碎，血染肩臂，可那双眼中却燃着不灭之火。她每吐一字，天地便震一震；每念一句，万民心头便如刀刻般清晰浮现那段被掩埋百年的史实。

“大周永昌三年，春三月，归仁书院三百学子联名上书，谏停‘清源鼎’炼魂之举……”

话音未落，皇宫深处九道黑气冲天而起，化作九条阴蟒，嘶吼着扑向她。那是清源鼎残存的迷识之力，是百年来以千万人记忆为薪柴熬炼出的“虚妄之根”。它们要吞噬这唯一的真声，让真相再度沉入黑暗。

柳芽冷笑，抬手引雷。一道紫电自眉心射出，贯穿首条黑蟒，炸成灰烬。其余八条怒啸回扑，缠住她四肢与脖颈，试图将她拖入地底??那里正是清源鼎本体所在，一座由万人颅骨熔铸而成的巨大铜炉，至今仍在低语：“忘了吧，忘了吧……”

“我若忘了，谁还记得？”她咬破舌尖，以血为引，再次吟诵，“四月初七，黑水堡百姓三百二十户拒交‘灵髓’，皆被剜心钉柱，祭坛血流成河……柏青率七十二弟子夜袭祭坛，焚符断脉，终以自身精魄封印阵眼！”

这一句落下，京都东郊荒坟突有异动。无数无名碑自行震动，裂缝中钻出点点幽光，竟是那些早已消散的忆行者残魂！他们听到了名字，便从遗忘之地归来。一人执笔，一人捧卷，一人怀抱锈剑，齐齐望向皇城方向，踏风而来。

与此同时，市井之间，百姓自发点燃烛火。一家老宅内，白发老妪颤抖着翻开一本焦边残册，喃喃接道：“……次日黎明，朝廷下令焚书三日，凡藏旧典者，夷三族。”

茶馆角落，盲童抚琴，琴音化字，在空中飘荡：“同年六月，云隐镇孩童集体梦游，口诵《礼运》，官兵屠村三百口，称‘疫病暴毙’。”

城墙之下，几个少年并肩而立，齐声高喊：“癸未年冬，柳红菱盗取清源鼎核心碎片，逃亡途中产女，取名‘芽’，托付于慈恩寺老僧……后被捕，焚于黑水祭坛，临终言：‘记住，别让他们赢！’”

百万声音汇成洪流，逆灌苍穹。清源鼎发出刺耳哀鸣，鼎身龟裂，黑气节节败退。那九条阴蟒在雷光中扭曲挣扎，最终化作缕缕黑烟，被吸入柳芽口中??她竟以身为器，将百年虚妄尽数吞下！

“你们想让我疯？”她咳出一口黑血，嘴角扬起，“可我早就不怕痛了。”

她转身面向万千赶来聚集的百姓，目光扫过每一张脸??有泪流满面的老者，有紧握拳头的青年，有抱着孩子低声哭泣的母亲。这些人，曾是沉默的大多数，如今却成了记忆的载体。

“你们知道吗？”她声音轻了下来，却更穿透人心，“真正的《大周实录》不是竹简，不是碑文，也不是某个人的记忆。它是你们此刻想起的父亲的脸，母亲的声音，故乡的炊烟，还有那一句‘我记得’。”

她举起右手，掌心血痕与雷纹交织，缓缓按向地面。刹那间，整座京都的地脉被唤醒。青石板下浮现出密密麻麻的名字，如同春草破土，层层叠叠蔓延至四面八方。街道、屋檐、井口、桥栏……处处皆字，字字泣血。

有人突然跪倒，抱住头颅嘶喊：“我想起来了！我想起来了！我爹不是病死的！他是被活埋在药铺后院，只因他说了一句‘先帝不该杀柏青’！”

另一人猛地拍桌站起：“那年大火，我躲在柴房里……我看见穿紫袍的人亲手把书院的书扔进火堆！他还笑了！他说‘烧干净些，一个字都不能留’！”

越来越多的人开始回忆，越深越痛。记忆不再是温柔的慰藉，而是锋利的刀刃，剖开百年谎言织就的皮囊。有人崩溃大哭，有人怒吼咆哮，更有甚者拔剑斩断自家门匾??那上面写着“忠顺传家”，可如今他们终于明白，所谓忠诚，不过是恐惧换来的奴性。

皇宫之内，已是一片混乱。

清源鼎彻底熄灭，鼎身崩塌，露出内部镶嵌的十万枚骨牌，每一枚都刻着一个被抹去的名字。此刻，这些骨牌竟纷纷断裂，碎片飞舞如雪。紫袍主谋跌坐在地，双眼失神，耳边不断回响着他自己年轻时写下的诗句：“宁为直折箭，不作曲辕枝。”

他曾以为那是别人的作品，现在才知，那是他自己被删改前的最后一首诗。

“我们……到底做了什么？”他喃喃。

“你们选择了安稳。”第三人站在窗前，望着漫天浮现的文字，声音平静，“用别人的痛苦，换自己的平安。可记忆不会死，它只是睡着了。现在，它醒了。”

忽然，一声巨响自天际传来。北斗七星连成一线，银光垂落，凝聚于朱雀大街中央的无字碑上。碑体剧烈震颤，裂纹扩散，竟从中缓缓升起一尊半透明的身影??身披残袍，手持断笔，眉目坚毅，正是柏青！

“师父！”柳芽仰头，热泪滚落。

幻影微微一笑，并未开口，只是抬起手，指向她的心口。随即，身影消散，化作万千光点，融入她体内。

一瞬间，柳芽脑海中如星河炸裂。无数画面奔涌而出：柏青如何布下启忆大阵，如何以魂锁地脉；红菱如何冒险盗取鼎芯，如何在逃亡路上写下《忆行录》初稿；还有那些未曾谋面的忆行者，他们在牢狱中用指甲刻墙，在刑场上高唱家训，在火堆旁把故事讲给下一代听……

她终于明白了。

传承从未断绝。

火种一直都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