荣珍摸了摸身上藏着的金银财宝,再次肯定了之前捡漏的正确性。
楼下热热闹闹的,大家今晚好像都不打算睡觉了。
荣珍不行,前半夜睡的觉根本不够身体恢复的,现在趁他们都在楼下,她自己悄悄上去回到房间,蒙头继续养精蓄锐。
翌日醒来,天光已然大亮。
大雨在昨天半夜时便停了,今儿个的天色一看就知是个晴空万里的好天气,适合出行启程。
昨晚接的那个护送任务有备注说明,若是今天天气晴好,他们会立即出发。
荣珍想到这里,醒来后的迷蒙顿时散去,起身洗漱一番下楼吃饭。
她仍是那副装扮,尝过甜头的帮工大婶见她下来,不用忙得分身乏术的店小二多吩咐,已经殷勤地为她端上今日的早饭。
早饭大家吃的都一样,两碟小咸菜、一道粟米粥外加两个馒头。
原主胃口小,荣珍也暂时吃不惯这里的饮食,只把粟米粥配着咸菜勉强塞下肚,剩下俩馒头和大半咸菜在那儿,被帮工大婶眼巴巴地远远盯着。
荣珍招呼她过来,将馒头和咸菜推过去说:“你坐下给我讲讲咱们红叶镇的情况。”
帮工大婶眼睛大亮,看了看无暇他顾的店老板和小二,嗳声应着一屁股坐下来,拿起馒头和咸菜边吃边说。
红叶镇不大不小,由两条交叉的十字街组成,街上住着上百户人家,均以镇外漫山遍野的黄栌树为生。
“这黄栌是个宝贝,是上天赐给咱们红叶镇的衣食父母!”帮工大婶对于它推崇备至。
黄栌确实一身宝,树皮、树枝可以提取染料,染出的布匹颜色十分得达官显贵的青睐;树木能做建材、家具、把件,成品色泽鲜黄,没谁不喜爱;根茎叶还可入药,具有清热解毒、散瘀止痛的功效。
除此之外,它还有很大的观赏价值,每到春季开花以及秋季变色之际,都能为红叶镇引来不少前来踏青或赏景的游人学子,给镇上和周边带来商机,增加百姓的创收。
再加上黄栌的生命力很是顽强,不用人特意管理就能长得到处都是,又有这么多的好处优点,很难不得到大家的喜爱,每每谈起都很维护,极尽夸赞。
有这么个宝贝在,红叶镇其实并不算贫穷。
只是古代的生产力在那里,又有来自朝廷和江湖的双重剥削,真正能从这座宝山上淘金的也就那么几家有靠山有背景的大户,其余百姓托庇在他们之下,最多能够维持个温饱,就这还被别的地方的人羡慕眼红。
因此提到这个时,帮工大婶脸上是十分骄傲的,连弯曲的脊背都挺直起来。
至于镇上那几家大户,她非常具有危机意识地没有多提及,只说近日准备搬去县城的刘老爷家就是其中一户。
刘家是做染料的,家业就在红叶镇上,原本不该随便举家搬去县城的,谁让他们得罪了一个路过的大侠呢,怕被人家回过头来找茬报复,正好桃林县的亲戚家有女儿当上县令的小妾,勉强有了能够托庇的靠山,索性举家迁去避难。
荣珍顺着话头称赞:“那这刘老爷是位很果决的人呐。”
古代人安土重迁,可不像现代人那样随随便便就能搬去别的地方生活。
“那可不,刘老爷不光行事果决,为人也很是大气,您给他做护送绝对没选错,事少钱多待遇好!”帮工大婶竖起大拇指,抹把嘴将吃完的碗碟收好,
赶在店小二瞪来之前,嘿嘿笑着告退。
荣珍给了她两个铜板的打赏,将对方闲谈间提到的一些信息暗暗记下,其中包括牙行在哪儿、哪个牙经济比较靠谱、哪块的居住环境安全、哪片的人比较好相处等等,都是她想要了解的情况。
之后她便去楼上收拾一番,准备结账走人了。
店小二试图挽留:“客官不再住一晚?”
荣珍摇头:“今日天气晴好,刘老爷的搬家车队估计马上就要出发了,我需要尽快赶去会合。”
有这个正大光明的理由,店小二不敢再拖延阻拦,领她去账房那里结算清食宿费用。
期间店小二依然不甘心地推销:“厨下有刚出锅的牛肉饼,客官需不需要备上一摞在路上当干粮?”
啊,牛肉饼,别提牛肉,咱还好商量,提到牛肉就算了。
五百文的预付金,账房退回来二百五十文。
荣珍觉得贵了。
可一想通过住上一晚就能找到份可以赚五两的临时工作,那人家贵也有贵的价值。
只是二百五这个数字太那啥了,她在店小二的喋喋不休中推出五十文给他,“牛肉饼不要,有菜饼子、素饼子的话,给我来一些,顺便再给装点梨子和胡萝卜。”
“菜饼素饼和梨子都有,可这胡萝卜是?”店小二拿不准她说的是不是昨晚他们做萝卜丝的那种萝卜。
荣珍想了想,这个时候胡萝卜叫啥来着,红芦菔?赤珊瑚?甘笋?金笋?
不行就带白萝卜好了,反正驴子都能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