丹陛之上,赵策英嗤之以鼻,问道:“什么样的圣君啊?”
“文帝、景帝之圣君!”沈遘以为皇帝有了意动,连忙应声道。
“景帝?”赵策英暗自抬眉,嗤之不言。
掉档次!
“不准。”
赵策英摆手道:“都退下吧。”
“陛下!”
沈遘不达目的不撒手,连忙道:“臣闻《尚书》有云:罪疑惟轻,功疑惟重。”
“汉文帝即位之初,除肉刑、废连坐。渭桥惊马一案,文帝以罚金论罪,仁孝治世。后世皆谓:三代而后,莫盛于文。”
“今两浙一路,若是炊烟渐稀,学子辍读,官吏垂首,却比文帝之仁如何?”
“伏望陛下念及身后之名,以仁政治世!”
说着,几十人又是重重一拜。
丹陛之上,赵策英的脸色就一下子垮了下去。
什么叫“念及身后之名”?
意思是不饶恕了两浙官吏,就是暴君,昏君?
瞥了一眼记载起居注的翰林起居舍人,赵策英重重向下望去,讥讽道:“以身后之名胁迫于朕,可真是忠臣!”
沈遘俯首,说道:“还望陛下以仁治政,饶恕两浙万民。”
“放肆!”
一声重重呵斥,户部右侍郎宋怀一脸的怒意,持笏走出,斥责道:“沈遘,尔等是要逼宫吗?”
饶恕?
要是真的饶恕了两浙路,且置江公于何地?
“朝令夕改,且置君威于何地?”礼部左侍郎章衡走出一步,附和道。
“章卿言之有理。”
丹陛之上,赵策英平和说道:“君无戏言。”
钦差者,代天巡狩,君王之脸面、化身。
火烧钦差,罪不可赦。
重重责罚,本来就是为了震慑四方,维护君威。
要是有人上奏,就能被逼得君王退步,君王威严何在?
要是就这点压力都扛不住,那大一统、千古一帝、世宗皇帝的美梦也没必要继续做下去,无非是自欺欺人!
“陛下圣明!”
宋怀、章衡二人齐齐一拜。
赵策英望了望两浙朱紫,龙目偏移,望向几位内阁大学士:“两浙路拆分,上上下下官位空缺。安抚使与安抚副使的人选,几位阁老可上书举荐。余下的官位,吏部统筹,呈递到御书房即可。”
说着,一挥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