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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五十九章 景剑晋升 心灵地狱（第1页）

瞬间！

【心奘】融化，一股极为奇异的道韵，在景迁的识海之中，弥散开来。

那感觉如春溪破冰，无声奔涌，瞬间浸润了每一寸干涸的神念裂隙。

景迁只觉得自身的识海，竟被一种难以言喻的温凉包裹。。。

柳青阳再度睁眼时，天已不似人间之色。

苍穹如墨浸银砂，星斗倒悬，每一颗都像是被钉在夜幕上的符文，缓缓旋转，彼此牵引，构成一张横跨天际的巨网。她躺在思穹之巅的晶岩上，身下冰冷刺骨，可体内却似有熔炉焚烧，经脉中残存的疑流仍在挣扎奔涌，像是一群不肯屈服的囚徒，在牢笼将闭之前做最后的冲撞。

她抬起手，指尖微颤，一缕极淡的银光自掌心浮起??那是她残留的“问意”，未被谢无咎彻底抹除的一丝火种。它微弱得几乎看不见，却倔强地悬浮着，如同风中残烛，不肯熄灭。

“我还……能问。”她喃喃，声音沙哑如裂帛。

就在这时，耳边传来脚步声。不是寻常行走的节奏，而是每一步都带着某种精确到毫厘的韵律，仿佛踏在时间的节拍之上。她勉强侧头，看见苏明璃缓步而来，手中捧着一块灰白石板，边缘布满焦痕，像是从烈火中抢出的遗物。

“你醒了。”苏明璃蹲下身，目光复杂，“全球已有九成七的人类失去了提问的能力。他们的思维依旧运转，记忆未曾消散，但‘为什么’这三个字，已在他们心中彻底死去。”

柳青阳艰难地吞咽一口唾沫：“谢无咎……真的成了‘问’本身？”

“不只是成为。”苏明璃低声道，“他是‘问’的终焉形态。就像火焰燃尽最后一根柴薪，他吞噬了所有问题，也终结了提问的权利。现在，整个文明进入等待状态??等他给出答案。”

“可答案……不该由我们自己寻找吗？”柳青阳咬牙坐起，七窍仍有血痕未干，“他说要开启‘答案时代’，可谁又能保证，那不是另一种蒙蔽？”

苏明璃沉默片刻，将石板轻轻放在她面前。

石板上刻着一行字，笔迹陌生而古老，却让柳青阳心头猛然一震：

>**“当守夜人背负一切，真正的提问才刚刚开始。”**

“这是……哪来的？”她声音发抖。

“昨夜出现在火星轨道外的一块陨石核心。”苏明璃盯着她，“和谢无咎留下的语言体系完全不同。这不是警告，也不是命令??这是回应。有人在回答他。”

柳青阳猛地抬头：“你是说……宇宙中还有别的‘问者’？”

“不止是‘有’。”苏明璃眼中闪过一丝冷光，“他们是谱系之外的存在。谢无咎接触过的‘发问者谱系’，只是失败文明的墓碑名录。而这个讯息……来自一个从未停止提问的文明。”

两人对视良久，风穿过问阁之间，发出呜咽般的回响。

忽然，地面又是一震。

这一次，震动并非来自地心，而是自月球方向传来。那座透明塔依旧矗立于月背，塔顶的光束虽已收回，但整个月球表面正以极其缓慢的速度发生偏移??它不再围绕地球公转，反而开始向着太阳系边缘缓缓移动，轨迹诡异，宛如受控于某种无形之力。

“他在带它走。”柳青阳低声说，“谢无咎不是单纯关闭提问系统……他在转移‘问核’。”

“什么意思？”

“初思之核之所以能在地球上觉醒，是因为人类集体疑问积累到了临界点。但现在，谢无咎把这股力量抽离了。”柳青阳闭目感应，识海深处仍有一丝微弱共鸣，“他要把‘问’带到更远的地方去……也许是为了隔离，也许是为了……孕育。”

苏明璃瞳孔骤缩：“你是说，他打算独自承载所有问题，在宇宙深处完成最终的求解？”

“不是‘完成’。”柳青阳摇头，“是‘承受’。他早已知道，有些问题永远不会有答案。但他选择替我们承担这份虚无。”

她忽然笑了，笑中带血：“多可笑啊。我们拼命追问‘我是谁’，结果发现，真正重要的不是‘我’，而是‘谁愿意为我沉默’。”

话音未落，远处一声轰鸣炸开。

一道银色裂痕自东方天际撕裂云层，直贯长空。裂痕之中，悬浮着一座巨大的浮空岛屿??那是原本沉没于南太平洋海底的倒悬之城！此刻它竟破海而出，缓缓升空，墙体上的螺旋符号熠熠生辉，释放出强烈的精神压迫波。

探测卫星传回的画面显示，城市内部并非空无一人。无数humanoid影子游走其间，六指、双瞳叠生，与冰封尸体同源。它们没有面孔，身体由半透明晶体构成，胸口跳动着微弱蓝光，仿佛仍在执行某种早已无人理解的仪式。

“他们回来了。”苏明璃握紧拳头，“那些被抹去的文明……他们曾问得太早，所以被清除。但现在，谢无咎关闭了地球的提问机制，反而打破了封锁他们的枷锁。”

“不。”柳青阳忽然站起身，眼神锐利如剑，“不是‘打破’，是‘替换’。谢无咎成了新的守门人，而他们……是来接替他的位置的。”

“你说什么？”

“你还记得那句梦中的话吗？‘你们以为提问是自由？不，那是我们赐予的幻觉。’”柳青阳凝视天空，“他们不是敌人，也不是神明。他们是上一个纪元的‘守夜人’，曾在自己的世界背负全部疑问，最终崩溃、退化、沦为意识残影。如今他们感知到地球的‘问核’转移，便循迹而来，想要回收这股力量??因为对他们而言，‘问’既是诅咒，也是存在的唯一证明。”

苏明璃脸色苍白：“如果他们成功接管……会怎样？”

“他们会重塑地球的意识结构。”柳青阳缓缓道，“把人类变成他们那样的存在??没有情感，没有个体意志，只剩下永恒的追问循环。我们不会死，但我们也不再是‘人’。”

风骤然停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