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春竹面皮微微抽搐,恶狠狠地看了一眼云道星,看眼神就知道骂的很脏。
他勉强挤出一丝笑容,“开心,我自然开心了,只是王爷的壮举太过震惊,一时间忘了笑而已。”
云道星问:“那顾大人现在是在笑吗?”
顾春竹咬着后槽牙说道:“难不成本官是在哭吗?”
云道星笑着说:“你不说还真看不出来,顾大人笑的比哭还难看。”
顾春竹后槽牙都快咬碎了,“云大人说笑了,本官天生严肃不爱笑,所以笑起来不好看。”
云道星说:“我还以。。。。。。
风停了,铃草的沙响却未止。那夜细雨落尽后,大地仿佛被洗过一遍,连尘埃都带着清亮的气息。小满的葬礼结束三日,碑林中忽然生出一株新芽,从她埋下名字陶铃的位置破土而出,茎秆纤细如丝,顶端托着一朵半开的铃花,花瓣透明似玉,在月光下泛出微弱荧光。
豆芽第一个发现它。她跪在碑前已整整两天,不吃不喝,只轻轻拨动琵琶弦,弹着那首《守望录》里没有记载的小调??是小满幼时哄妹妹睡觉的曲子。当那朵铃花微微颤动,与琴音共振出一声极轻的“叮”时,她猛地抬头,泪水滚落。
“她还在听。”豆芽喃喃。
阿枝闻讯赶来,带来一盏微光屋专用的药墨灯。灯光照在花上,花瓣竟显现出层层叠叠的文字影迹,像是无数话语压缩其中。她颤抖着手取出密语编码器对照,译出第一句:
>“若你听见此花,请替我去看一眼北疆雪原。”
三人相视无言。沈知白沉默良久,终于点头:“她走前最后一道指令,不是遗言,是任务。”
七日后,一支由十二名青年弟子组成的队伍启程北上,携带着那朵铃草、三十六枚残存的初音共鸣铃,以及一份从未公开的地图??那是小满晚年亲手绘制的“墨脉全图”,标注着全国三百二十八口古井、四十七处地下共鸣点,还有七个以红墨圈出的禁地,其中之一正是当年幽言狱旧址。
他们行至雁门关外,天降大雪。风雪中,一座废弃军营浮现眼前,营地中央立着一根铁柱,柱顶悬着一只锈迹斑斑的御铃残片,随风轻晃,却不发声。
“这就是‘禁墨令’起点。”一名弟子低声道,“三十年前,皇帝在此下令焚毁所有心渊书院藏书副本,并将第一批‘真话者’投入幽言狱。”
豆芽走上前,将铃草置于雪地。刹那间,风雪骤停。地面微微震颤,一道裂缝自铁柱下蔓延而出,渗出黑色液体??不是血,也不是水,而是浓稠如胶的药墨,散发着淡淡的冰蚕丝与朱砂混合的气息。
“墨脉还未死。”阿枝蹲下身,用指尖蘸取一点墨汁,迅速写下一个“真”字于掌心。字迹泛起微光,随即沉入皮肤,她双目微闭,片刻后睁开:“有人在地下写字……很多很多人……他们在重复一句话??”
她声音发抖:“**我们记得你说过的话。**”
众人悚然。这分明是当年被囚学者临终前的精神烙印,顺着墨脉留存至今。小满曾说,言语若足够真诚,便能穿透时间,成为地底回声。
就在此地,他们决定重启“鸣井计划”第二阶段:不再只是传递信息,而是唤醒那些沉睡的记忆,让历史自己开口说话。
三个月后,全国三百微光屋同步行动。每座屋内点燃九支白烛,悬挂七枚陶铃,以特制药墨注入屋基下的微型墨井。午夜子时,豆芽在京师主屋敲响第一声铃,紧接着,敦煌、扬州、广州、洛阳……各地接连响应,声波通过墨脉网络层层传导,最终汇聚向北疆营地。
那一夜,铁柱上的御铃残片突然发出刺耳锐鸣,整片雪原震动不已。地面裂开一道深沟,露出下方庞大的石构建筑群??竟是一个倒置的书院,屋顶朝下,梁柱反生,宛如天地颠倒。
“这是……心渊书院的镜像?”一名弟子惊呼。
沈知白握紧剑柄:“不对。这是‘伪院’??当年朝廷为替代真正书院而建的傀儡机构,专门生产《伪经纲要》,用来混淆视听。它被埋在这里,作为‘禁墨令’的镇压之眼。”
他们小心翼翼进入。内部结构诡异,所有书籍皆用反写字体印刷,墙上挂满空白卷轴,唯有在特定角度的烛光下,才能看见隐藏文字:
>“今日抄录《顺民训》第三遍,心中无悔。”
>“学生李四,已学会不说真相。”
>“吾儿五岁,教其识字,首学‘忠’‘顺’‘慎言’。”
每一句话都像刀割人心。
但在最深处的密室中,他们找到了一本未完成的手稿,封皮题为《补天录》,作者署名竟是那位早已“病逝”的礼部尚书!纸页边缘有烧灼痕迹,内容断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