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器认主,甩开祝衍之,飞过重重神兵与魔卫,落在一双冷白修长的手中。
“君上!”
“拜见君上!”
从极渊上空,竺宴玄衣银发,立于风中,如修竹松柏孤拔。他一手背负,一手握着停云瑟。上一刻还在大肆兴风作浪的神器,在他手中十分温顺。
他一出现,魔域守卫当即士气大振。明明上一刻还死伤无数,却仿佛已经大获全胜一般,振臂欢呼。
另一边,神族士兵举起银色长枪,戒备地连连后退。祝衍之激情讨伐的话还在风中未能散去,脸已经白了,甚至不由自主后退了一步。
“竺,竺宴……”
远处的竺宴抬眸看向他:“你这双手生得不错,□□有力。”
祝衍之一愣。
竺宴神色冷淡而睥睨:“你拿本君之物来讨伐本君,竟也不手软。”
拿人手软,祝衍之当即面红耳赤,哑口无言半晌后强辩道:“这,这分明是我昆吾镇山之物……”
站在他身旁的星回实在看不下去,全天下都知道停云瑟是竺宴做的,怎好这么睁眼说瞎话?
星回打断道:“君上,我等并非前来讨伐,而是眼下方寸草再次现世为祸,我与昆吾少主谨代表神仙两族前来求助君上。”
“听说自本君离开神族,尔等两族日渐式微,如今竟是连礼也废了。”竺宴淡淡理了理衣袖,“你们的求助,就是这么求的?”
星回语塞,祝衍之强横道:“何须与他虚与委蛇,分明就是他操纵方寸草为祸六界,这已是心照不宣的事实!”
竺宴:“心照不宣?什么心?似你这般,被猪油蒙了城墙那般厚的心?”
“你——”
“但凡你那颗心没有被猪油蒙了,你也应当晓得,本君若要为祸六界,易如反掌,何须舍近求远用什么方寸草?”
祝衍之:“但却只有方寸草能吸取他人神力为你疗伤!”
“疗伤?”竺宴皱眉,“疗什么伤?”
“别再掩饰了!我们安插在从极渊的探子早已打探到,六百年前你大逆不道,颠覆天道,遭了天谴,这些年来,你的灵力一年比一年弱,以至于一向自视甚高的君上也打起了他人灵力的主意,不得不以方寸草吸食旁人灵力,为自己疗伤!”
“一派胡言!”竺宴拂袖。
祝衍之针锋相对:“那就请君上拿出证据,证明方寸草与你无关!”
竺宴尚未说话,一声轻哂从他身后传来:“哪里来的阿猫阿狗,没有证据出来信口雌黄,倒是敢空口白牙要别人拿证据。星回长老,你们今日是出门太急,把脑子忘在家里了吗?”
无漾摇着折扇走出,他的身旁是持剑的玄度。
竺宴与他的左膀右臂都出现了,魔卫士气高涨,竟仿佛是这就可以当场出发去扫平仙神两界了。
星回皱眉。
此事她哪里有什么证据?原就是祝衍之一面之辞,而应川不过是投石问路,这投的甚至还不是他碧落自己的石,却是将羲和推出来做这个替死鬼。
应川打的好主意,若竺宴果真如祝衍之所说,身受重伤,灵力一年比一年弱,那他便可以方寸草为由,带着仙神两族前来诛杀竺宴;若祝衍之所言不实,像他们这般挑衅,以竺宴脾性多半当场将他们杀了,届时碧落亦是师出有名,可带着神域上下前来诛魔,白白让羲和做了那祭旗的。
她自知自己是颗无论怎么走都必输的棋子,可如今羲和族太弱了,根本无法反抗碧落。
星回进退两难,此时竺宴却道:“也罢,本君既为天地之主,如今有人操纵方寸草兴风作浪,那追查一事本君责无旁贷。星回长老,昆吾少主,两位今日既想到了来求本君,本君便应下了,方寸草一事,本君会给尔等一个交代。”
无漾与玄度双双看向他,不仅他们,连同着在场的魔卫,甚至神兵,甚至星回和祝衍之,都纷纷侧目,眼中饱含惊讶。
竺宴何时这么好说话了?
他做神君的时候都不理政事,做魔君后更是彻底放飞,随心所欲全凭心情,竟还有主动揽事的时候?
“一个月,本君给你们一个交代。”竺宴浅浅挥了下衣袖,“都散了吧。”
众人尚处于震惊之中,望着他,散是没散。
竺宴不轻不重道:“诸位这是要本君现场自证神力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