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霜辞被阳光晃得眯了眯眼睛,待门关上后,他对众人道:“今天没事?”“地里的事儿都忙完了,麻草秋蓝又带队去收割。现在我们正好空闲,来帮帮忙。”兽人们在盆边盘腿坐下,好奇盯着湿透的蚕茧。“要怎么做?”许霜辞乐意有人帮忙,他道:“第一步是煮茧,蚕丝软化后,咱们用勺子将里面的蛹取出来。然后找到茧丝的头,多几个一起,一并捻成线。”“至于多少一起捻合适,得试试再说。还有这个不比麻草,做熟了才掌握得好度。蚕丝最好不要弄断,捻线要捻得均匀。”兽人们听罢,就上手了。木屋里没安静一会儿,幼崽们吱吱哇哇被赤吓着跑进来。他们全往许霜辞怀里一钻,藏起来后,被许霜辞拍了两下屁股。意抬头,毛毛尾巴盘在身后,在许霜辞身上蹲坐。见对面自家阿爸也在,又站起来,挨挨蹭蹭往他阿爸怀里钻。意一走,许霜辞腿上的位置被三个狼崽占据。他们跑得吭哧吭哧,在许霜辞身上摊成软饼。许霜辞手上没空,脖子上也被秋秋跟阿丑两个贴着,他道:“秋秋、阿丑你俩下来,脖子上捂着热。”话落,赤一屁股坐在许霜辞身边。他看着兽人们弄这蚕茧,捏着鼻子道:“这要做什么?”许霜辞:“织布。”“你们不是都有麻草了……这穿在身上挺舒服的。”赤动了动胳膊,他身上也穿着一件麻布衣服,轻飘飘的。除了有些皱,哪里都好,极适合夏季。“做着试试。而且做布的材料多,不局于麻草。”其余兽人听了点头。他们去年冬季织布也是听了许霜辞的意思,今年开春后干活儿也会留心外面能拉成细线的材料。像那蜘蛛丝,藕丝都能成。这确实也能成,但还是量少了些,也不好做。倒是除了这两个,还让他们找到了其他纤维植物。跟麻草差不多,也是剥皮来做。这次秋蓝割麻草也会顺带割点回来,等到冬季,他们又可以试试能不能成。“你们这……能成吗?”赤色瞧着那茧里挑出来的蛹,边上兽人力道大了,还直接给弄破了,弄出些白汁。他忙不迭地往边上坐了坐,嫌弃之情溢于言表。许霜辞:“能不能成试了才知道。”“不如麻布。”赤评价道。比不比得上麻布,还是那句话,做出来才知道。赤随手薅了一只狼崽抱着,他身上体温偏冷,又时常在部落里跟幼崽们闲玩儿,几个崽崽都喜欢他。大宝在他腿上摊开,前腿后腿拉长,肚子贴在他身上降温。许霜辞嫌热,干脆将几个崽子都推了过去。木屋里从窗中洒下些光芒,兽人们捻线捻得大气不敢喘。还没做多久,屋外喧哗,兽人们手上稍缓。手上一边动作着,一边竖着耳朵听。“像是海鹰兽人又来了。”“我去瞧瞧。”许霜辞起身,拍干净身后幼崽落下的毛,拉开门出去。晴也回来了。两边对视,晴抬手,许霜辞大步靠近,被晴拉住。瞧着那又鬼鬼祟祟跑到部落,闷头跟砍柴的兽人们抢活儿的海鹰兽人,他道:“他们被涯打了一次,脑子坏了?”晴:“多半。”“晴!霜,常祭司,你们看他们!”兽人们告状。部落里兽人手上都有事儿,或多或少。这忽然来了些兽人把活儿抢了,就跟被抢了东西似的,兽人们哪来的感激,只有气闷。涯不在这边,带着兽人们清理西边去了。涯不在,他们表现个什么?常祭司看向晴,这事儿得族长做决定。晴:“赶出去。”话落,就等着听命令的兽人回去拿上锄头、耙子就冲着海鹰兽人打去。“我们帮你们!你们为什么还打兽人!”“打的就是你们!”自己没事干就来捣乱,他好好一根木头劈四份大小一样的木块,结果这海鹰真就靠着蛮力乱砍,劈得乱七八糟。他看着烦躁,恨不能反手劈了他们。涌见势不对,道:“跑!”兽人们起跳,化作巨鸟冲向天空。瞬间,鸟毛如雪花,飘零而落。“呸呸呸!掉这么多毛!”“见你们一次打你们一次,再敢来,毛都给你拔了!”兽人们骂骂咧咧,飞上空中的海鹰兽人们心有余悸。铆足劲儿拍着翅膀,飞得更快,几下成了黑点,消失在空中。许霜辞收回目光,“他们往东边走的。”多半现在就是在海边定居。“不用管。”海鹰跟他们也不是仇敌,就对不起涯。这番动作是为了讨好涯。“能白干活儿就让他们干,但要是像今天这样扰了兽人,就让他们滚。”许霜辞闻言就笑了出来。白嫖啊。还是人家自愿的。常祭司捋一捋胡子,深觉这样挺好。目光一转,盯上许霜辞。“霜啊,新学的祭舞会跳了吗?”许霜辞身子一僵,感受到左右两边格外明显的视线,手慢悠悠擦过额头的汗水,干笑两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