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云苒骂骂咧咧:“难得你开口找我办事诶,谈钱过分了哈!况且救死扶伤那叫行善积德,已经安排车去了,大约四十分钟,但都是拉货的车,有点脏,能行么?”
“谢谢你。”
“谢个鬼。”温云苒大概躺回床上,声音有些闷:“现在可以跟我讲什么情况了吗?这么紧急,竟然让你亲自出动,很重要的人?”
许微澜迟疑片刻,说:“她们挺照顾我的。”
温云苒“切”一声,大失所望道:“我还以为有什么春心荡漾的故事呢。”
许微澜:“……”
“等会儿师傅会联系你,明天再聊。”温云苒困得口齿不清,深深打个呵欠,挂断电话。
巧的是货车刚驶入镇,陈月如的手术正好做完,躺在医护担架上沉沉睡着,脸上不正常的红晕依然未消褪,血倒暂时止住了。
安置好病患,林晴欣没再继续动,叼着烟站到一旁:“我就不去了。”
“辛苦您。”
女人挥挥手上牛车,陈冬生骑马跟在她后头。
陈红梅自己有伤,陈大妹和陈二妹又要轮流照顾四个姑娘和小囡,陈壮一个人干不了那么多农活,家里得再留人。
熹微朝阳透出云缝,照亮前方望不尽的路。
离桃溪最近的大城叫宁川,从桃溪镇去南城得经过它,算是个二线城市。
办手续时,前台护士让给码扫,陈实双手空空,护士以为他没听清,又重复了一遍。
男人尴尬地站了良久,掏出个旧布兜,里面所有纸币凑起来大概也没有三千块。
许微澜一声不吭越过人群,朝护士展二维码。
陈月如的CT报告跟一系列检测结果出来,粉碎性骨折,伤口感染得厉害,还因失血过多导致休克,需要输血。
血袋分两种,一种五百八,一种两千三,陈实选择五百八的,被许微澜改成另一种。
“两千抵俺们家三年谷子咧……”陈实小声抱怨:“城里医院咋愣个坑人。”
陈幼妹听见这话,伸腿就踢了自个舅舅一脚:“舅你咋能这么说??舅母为你生了娃娃,还是为了娃娃和舅过上好日子才摔伤的,你这么讲太没良心咧。”
陈实自知理亏,苦哈哈道:“……一袋血就要两千块,俺哪来愣多钱?”
“不是有人替你给了?”陈幼妹瞪眼:“医院价格都这样,坑你那点钱做什么?你好有钱不成?”
被一个小辈训,陈实面子挂不住,找借口起身去门口抽烟。
许微澜付了住院费,一共十四天,七天治疗,七天康复观察。
幸好后面止住了血,不然就不止输两袋,又是笔大钱,陈实心道。
三人坐电梯上住院部,七层,和底下对比安静许多,只听见仪器和推车的声音。
护士给陈月如输完液,转身问:“谁是家属?”
陈实老老实实过去。
护士扫了许微澜和陈幼妹一眼:“晚上只能一个家属陪夜哈,不能这么多人,要租床吗?二十一天,好点的三十五。”
陈实现在全听许微澜的,许微澜说租就租,跟在后头去搬床。
再说,总不能睡病房的大理石地吧。
折腾完后,陈幼妹喊肚子饿,陈实也说有点饿了,三人走出医院门,早餐铺正支起摊儿。
宁川比较出名的美食是馄饨,皮薄肉厚,一勺猪油打底,半碗鲜汤淋进去,再放十几个煮熟的馄饨,撒上虾皮,海苔,葱花就能上桌。
陈幼妹盯着热气腾腾的摊位,鼻尖嗅嗅。
好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