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事,继续吧。”
姬冶秋盯着指尖染上的血渍,手上的动作已是放得极缓。
那样鲜艳靡丽的色泽,顺着她指甲的缝隙,洇出漂亮窄长的贝形轮廓,散发出浅淡而甜美的血腥气味,在鼻尖萦萦绕绕,久也不散。
江沽月安静地坐着,偶有因疼痛而呼吸一滞,或是身体轻颤紧绷,但终究是没再发出声来。
如霜的面庞一丝表情也无,仿佛这受伤的人不是她,流血的人也不是她。
她只是看着姬冶秋,脑海之中在一瞬间闪出了很多念头。
她想,这个女人,应该是睥睨孤绝,目下无尘的。
但此时,她却小心翼翼地为自己处理着伤口,行为之间,似有温柔怜惜。
车内静谧悠然,仿佛疼痛消解,连心跳都能因为此刻的安然而稍微放缓些许。
直到最后一点白绢也被揭下,江沽月紧绷的身体也随之一点一滴地放松下来。
总算是弄完了,姬冶秋低眸敛目,看着眼前伤痕斑驳的躯体。
本该温软雪腻的肌肤,此时却是纸一样苍白的颜色,遍布着触目惊心的红,有一处的伤口格外深,在小腹的位置,殷殷地渗着血,积聚成流,汩汩流下。
更衬得那皮肤愈白,那鲜血愈红。
姬冶秋随手扔下沾满血污的白绢,拾起身边干净的布巾,欲将那些溢出的血水擦净,却在布巾即将触及伤口时,忽然停住动作。
薄薄的布料被她攥回掌心,她盯着那些伤口,脑海中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原本清亮的眸子就这么渐渐地,一点一滴地暗沉了下来,直到,凝成两汪幽深冷邃的墨潭。
她似被那血腥气激发了一点幽暗的本性,冰白如玉的手指缓慢探出,想要去碰对方雪白小腹上最深最红的伤口。
血……
那是阿月的,血……
流得那样多,那样美。
“阿月……”
她眯起眼睛,探身下去,绝美的面庞也凑得那伤口近了,微微启开的绯色薄唇呼出丝丝冷气,唇色竟比那鲜血还要浓色诡艳几分。
好像下一秒,她便会伸出猩红的舌,将那血渍一一舔舐殆尽,吞进腹中。
幽冷的气息扑在流血的伤口上,激起身体本能的战栗,密密麻麻的细小疙瘩登时遍布皮肤。
江沽月不由自主地呼吸一滞,只觉得那伤口一凉,随即便泛起密密麻麻的疼。
她是没有欲魂,但不代表她没有肌体本能的反应。
寒冷的指尖刚刚触到一片苍白的皮肤,指下那人的躯体却猛地一僵。
姬冶秋似终于微微回过神来,抬眸对上一双古井无波的眼。
“疼了?”她问。
江沽月的手,轻轻搭在她的肩膀,苍白骨瘦的手指微微握住红衣的布料,扯出深深浅浅的沟壑。
“不是。”她摇头,随后缓缓地吐出一个字,尾音带着不易察觉的颤,“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