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玉棠没理会,玄甲司的书房,与他想象的肃杀略有不同。
此时,光线略显昏暗,窗口外的光线映照着四壁悬挂的兵器和域图。
他的目光不着痕迹地扫过那些冰冷的甲胄模型和沙盘,最后落回萧栩安那张写满“不欢迎”的脸上。
谢玉棠没理会那质问,也丝毫不在意对方紧绷的敌意。
他唇角勾起一抹极淡的笑意,径直走到书案前。
无视案上堆积的公务,从容地将手中食盒轻轻搁在唯一空着的一角。
“将军整日忙于军务,都废寝忘食了。”
谢玉棠的声音清泠悦耳,带着点恰到好处的关切。
随后慢条斯理地揭开食盒盖子,一股浓郁的羊肉香气瞬间在书房里弥漫开来,霸道地驱散了冷硬的气息。
他盛了一碗热气腾腾羊肉煲,轻轻推到萧栩安面前。
“母亲特意吩咐厨房煨的羊肉煲,想着将军近日辛苦,便顺道送些过来,暖暖脾胃。”
萧栩安看着那碗香气扑鼻的热汤。
再看看眼前人那张在昏暗光线下更显清俊苍白,却带着某种狡黠意味的脸。
心头顿时警铃大作。
他非但没感到丝毫暖意,反而觉得自己被一只漂亮狐狸精盯上了。
后背寒毛瞬间竖了起来。
萧栩安嗤笑一声,抱着手臂,身体微微后仰靠在椅背上,眼神锐利:“黄鼠狼给鸡拜年?”
“谢大人,你我之间,就不必玩这些虚情假意的把戏了吧?”
“直说吧,到底何事?”
谢玉棠对他的讽刺恍若未闻。
他自顾自地在书案另一侧的椅子上坐下,姿态闲适,仿佛在自己书房。
随后抬起眼皮,眸光在暗下显得深不见底,唇边那抹笑意却加深了些许。
“虚情假意?”
谢玉棠轻轻重复,尾音微扬,带着一丝玩味,“将军多虑了。”
“不过是听闻将军连日宿在军营,夜不归家,连陛下今日召见时,都特意垂询了几句。”
他停了一下,满意地看到萧栩安抱着手臂的姿势几不可察地顿了一下。
原本严利的眼神深处掠过一丝不易察觉的紧绷。
谢玉棠这才慢悠悠地继续:“陛下言道,新婚燕尔,将军却常驻军衙,莫非是、我两之间闹了矛盾?亦或是……”
“这右骁卫之位,事务太过繁冗!”
萧栩安的脸色彻底沉了下来,下颌线条绷得死紧。
他死死盯着谢玉棠,试图从对方那双清透如琉璃的眼眸里找出半点撒谎的痕迹。
却只看到一片坦然的平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