喜堂内骤然死寂,数百道目光惊愕地循声望去。
只见两位公主不知何时已排众而出,立在人群最前方。
二人周身散发的寒意与这满堂喜红格格不入。
康宁公主眼神直直钉在谢玉棠身上:“时辰还早,‘送入洞房’?急什么?”
她向前踱了一步,身上的环佩叮咚作响,“本宫与皇妹还未曾好好贺喜两位新郎官呢。”
话音刚落,安阳公主也款步上前。
她虽未言语,但那双凤目中的意图与康宁如出一辙,同样牢牢锁在萧栩安身上。
满堂喜庆的空气瞬间凝固。
两位公主接连遭遇拒婚,还是这般令人难堪的缘由。
如今双双现身这婚宴之上,其用意昭然若揭。
礼部尚书额角渗出细密的冷汗,那句“送入洞房”生生哽在喉间,进退两难。
他求助望向一旁。
然而,萧、谢两家老太爷这两位泰山北斗,此刻竟都眼观鼻、鼻观心,俨然置身事外。
康宁公主的目光在谢玉棠那张俊美的脸上流连:“谢中书,萧将军,二位今日大喜,本宫与皇妹岂能不来道贺?”
“只是……现下便送入洞房,未免操之过急了。”
“满堂宾客皆为见证,何不让两位新郎官,在此……行了合卺之礼?”
话音未落,安阳公主也微微颔首,一改往日软糯温婉的性格。
她开口,说道:“不错,本宫也想要瞧瞧父皇钦点的这桩姻缘,究竟是何等的……天作之合!”
喜堂内的温度似乎又降了几分。
本朝礼制,交杯合卺,乃夫妻结发同心之礼,当二位新人于新居之内行止。
岂可如同市井杂耍,供人围观取乐。
此等要求,实属强人所难了。
众人朝二位新人看去,只见萧栩安身姿笔挺,面色不变。
而谢玉棠,在康宁公主那极具侵略性的注视下,清俊的面容上依旧维持着惯有的从容。
独礼部尚书,官袍后背早已冷汗浸透。
最后,还是谢玉棠开了口:“谢二位公主殿下厚爱,只是今日乃臣与萧将军婚仪。”
“吉时已定,礼不可废,待礼成之后。。。。。。”
他话未说完,康宁公主已冷笑着打断。
“哦?谢中书这是要拿礼法来压本宫了?”
“还是说,谢中书,你……心虚了?不敢?”
安阳也紧跟着上前一步,目光死死锁着萧栩安,“萧将军,你、你意下如何?”
“莫非也要学谢中书,要拒本宫?”
两位公主,一左一右,将萧栩安与谢玉棠夹在中间。
满堂宾客,此刻都屏住了呼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