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只能安慰道:“我快到了,你跟着郁金棠,先去看医生。”
二十分钟后,匆匆赶来的秦澜见到了裹在毛毯里的江烟。叶薇尽职尽责地站在旁边,郁金棠在远处讲电话,有点焦躁地走来走去。
“热搜能撤掉吗?”
“这个我们真的没办法,这件事影响太恶劣了,讨论度在那呢……”那边的人听起来急得一头汗。
“再给你十分钟思考公关方案,把这件事解决。”
她挂掉电话,又打了一个:“我们的航班是怎么泄露的?”
“已经排查过了,我们这边没有问题,航空那边也表态了,这件事应该不是他们的问题。”
郁金棠脸一沉,“你的意思是问题出在我的剧组?”
“剧组毕竟人多口杂,老板您对我们的要求非常严格,所以我们这边其实不太会出问题。但是您不想让剧组出现恐慌,所以很多人不知道真实情况,包括我们面对的问题。”
“知道了。”郁金棠挂断电话,一回头刚好看见秦澜:“老秦。”
秦澜走到江烟面前,捏起她的脸先检查了一遍,又不放心地去看她的脚踝,被包得严严实实的,上面压着两个冰袋。
“医生说没有骨折,韧带轻微拉伤,好好护理的话一两周左右就能恢复,在此期间禁止剧烈运动,尽量避免长时间走动。”郁金棠道。
“然后江老师发烧了,38。5,刚吃完退烧药,待会让她发发汗。”
“疼不疼?”秦澜没意识到自己已经放柔了声音。
江烟看着她,嘴巴一瘪,眼泪就掉下来了。
秦澜吓了一跳,赶紧给她擦眼泪:“别哭啊你,是不是太疼了?”
郁金棠打着哈哈就想拉叶薇出去,结果一回头叶薇早走没影了。她无语地摇着头往外走,顺便把门带上了。
“你今天要给眼睛哭肿了!”秦澜又心疼又着急,手忙脚乱地帮她擦着,又忍不住埋怨她:“为什么不保护好自己?他们冲你扔瓶子,你为什么不躲开?”
叶薇告诉她当时江烟就像是等着那个瓶子砸到她似的,她从来没见过一个人的眼睛那么死气沉沉。
江烟不吭声。秦澜强迫她抬起头,质问道:“说话。”
“为什么不知道躲?还是他骂你恶心,你就真觉得自己恶心?”
“当时太累了。”江烟平静的语气让秦澜有一种一拳打到棉花上的无力感:“就不想动了。”
那个瞬间她想到了很多很多事。她太累了,又害怕又冷,失去爷爷奶奶以后,她像是一夜之间失去了保护伞,她这才知道独自生活有多难,这才知道人心里的恶意能有多大。
她以为自己对那些被扯头发,嘲笑没有爸妈,骂狐狸精的日子已经没感觉了。但当有人高喊着“恶心”,说对她失望至极的时候,她又被拉回到了那段日子。
她感觉好累好累。
“江烟!”秦澜怒极,失望地站了起来:“你要死是不是?”
江烟一言不发,盯着被子发呆。
她火大得想当场走人,不想再看见江烟这副自暴自弃的样子。可刚走了两步,心又像是被什么无形的东西牵住了,她皱眉站在原地,大惑不解地瞪着对面的白墙。
秦澜猛地转过身,一把扼住江烟的喉咙。
江烟没有防备,脸色开始发青:“秦澜……你干什么!”
“反抗我。”秦澜阴沉地瞪着她。
江烟眼睛里被逼出了泪水。
秦澜冷漠道:“我不喜欢看见你的眼泪。我欣赏的是势均力敌的对手,不是一个站在那任由人欺负的懦夫!”
江烟抬头看她,眼睛里一闪而过的倔强野性让她小小地惊艳了一下,她伸出手来掰秦澜的手,但哪里掰得动?
秦澜松开一只手,抓着她的头发逼她抬起上半身:“继续,让我看看你还能怎么做!”
江烟不甘示弱地伸手袭击她的眼睛。
“不对!”秦澜毫不留情地在她肋骨上锤了一下:“等着别人攻击你的弱点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