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修承才知道他打水是打算浇菜,再次提起水桶往菜地走去。陶安跟在他身后,看着一点水都没有撒出来的水桶,再次感叹陆修承的气力大。这两桶水换他提,路上估计要歇三次,而且估计会在路上洒掉小一半。
陆修承提好水过来就走了,他看到陶安编了一扇门,回去把门装好,装好门,看到陶安编了一截的茅帘,猜到他是编来干什么的,接着编了起来。
陶安把每一棵小菜苗都浇了一遍,浇完菜,在旁边的地上看到了一丛这个季节到处都有的苋菜,这一小丛长得特别嫩,陶安把它们全都掐,掐到了一小扎。
拎着菜和水桶回到前面竹房的时候,陆修承放下手里的活,再次接过水桶去打水。陶安放下手里的苋菜,过去接着编茅帘。夫夫两个几乎不说话,干活却有了默契。
陆修承打水回来,陶安放下手里的活去做饭。上午那顿酒席所有的菜和杂粮馍都吃完了,没有剩菜。现在家里能吃的只有一斤何香夫妇拿过来的黍米、五个鸡蛋,还有陆芳留下的两斤杂粮面粉。陶安想了一下,低声问陆修承,“煮苋菜面糊糊行吗?”
陆修承打完水又接着编茅帘,头也不回地回道:“你看着做就行。”
陶安听了,拿起家里唯一的炊具陶罐,舀水清洗干净,装上一多半的水,放到早上用石头和泥巴垒出来的土灶上,拿了一把茅草做引子,点燃后,塞进一把竹枝,等火燃烧起来后,他把苋菜放到木盆里清洗,本应该切碎的,但是没有菜刀,于是他一小撮一小撮地用手掐成小段。
洗完菜那把竹枝烧到了灶口,他往里塞了塞,然后拿了一个碗,挖了小半碗杂粮面,一边加水一边用筷子顺着一个方向快速搅拌,搅拌成面糊糊里没有疙瘩了放到一边,专心烧火。陶罐里的水烧开后,陶安往灶里添了一把竹枝,把苋菜放到水里,苋菜烫熟后,把刚才搅拌好的面糊缓缓倒进陶罐里,一边倒,一边顺着一个方向快速搅拌,陶罐里的清水很快和面糊混合到一起,形成了苋菜面糊糊。
做这个饭得不停的搅拌,不然会糊,苋菜面糊糊成形后,陶安放了一点盐,用小火又煮了好一会,确定熟了后,才熄火,盛到两个碗里。他做了三碗的量,他吃一碗就够了,剩下两碗是陆修承的。
田木匠给的小桌子和椅子放在厨房的隔壁,陶安盛好饭,端到桌子上,看向还在编茅帘的陆修承,说道:“饭好了。”
这时天边还剩最后一缕夕阳光,陆修承洗手后过来,端起其中一碗。桌子很小,不是寻常人家那种吃饭的正常桌子,说是桌子其实是个小茶几,陆修承坐下来后,和陶安的距离一几乎是面对面。陶安被陆修承强大的存在感包围着,手脚都不知道该怎么放,余光看陆修承开始吃了才慢慢端起另一碗。
苋菜面糊糊味道寡淡,但是有得吃,不用挨饿就已经很好了。刚出锅的面糊糊比较烫,陶安就着碗沿一小口一小口地吃。他才吃完小半碗,陆修承就已经吃完一碗了,陶安连忙伸手去拿他的碗,低声道:“锅里还有,我给你盛。”
陆修承避开了他的手,“我自己盛。”
陶安又一次被陆修承的举止惊讶到,他看过的绝大部分男人都不会进厨房,吃饭的时候要添饭都是把碗往妻子或者夫郎面前一放。就连他大哥,平时在他大嫂面前没什么威严的人,吃饭的时候都经常等着他大嫂给他添饭,他大嫂也会主动给他添。
陆修承看到陶罐里就剩了一碗的量,给自己倒了半碗,陶安看他只倒了半碗,说道:“你都吃完吧,我吃完碗里的就够了。”
陆修承:“确定够?”
陶安连点了三下头,“够。”
陆修承把陶罐里剩的全倒他碗里,倒完拿着陶罐去洗,洗干净后接满水,放到灶上,像陶安那样用茅草做引子,点燃后塞了一把竹枝进去烧。陶安见状,连忙加快速度,几大口把碗里已经不那么烫了的面糊糊吃完,走过去,“我来烧。”
陆修承把位置让给了他,坐回桌子前,三两下吃完最后一碗面糊糊,陶安看到他收碗,放下手里的竹枝,快步走过去,“我。。。。。。我洗。”
陆修承没和他抢,转身朝茅草堆走去。两个碗,陶安很快就洗完了,看到陆修承抱了几趟茅草进竹房,心里咯噔了一下,明白他是在铺床。今天一直在忙,他忘了最重要的一件事,他和陆修承拜堂了,今晚是他们的洞房花烛夜。
陆芳以为陶安在跟陆修承回来前他家里人和陶安说过怎么洞房,所以没找人和陶安说这些。但是,陶安来涞河村之前,他大嫂没找别的夫郎告诉他怎么洞房,他不知道具体要怎么洞房,只是之前在河边洗衣服的时候,听到过嘴上没分寸的几个嫂子在那聊过几嘴,他零星听到过什么脱衣服、抱一起、腿软。
想到要脱光衣服和陆修承抱在一起,陶安差点把手上的碗摔地上,不敢再留意陆修承在干什么,心砰砰跳地放好碗,做到灶前继续烧水,脸比灶台里的火还要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