晴哥儿听得诀窍,只愈发觉得书瑞人多好。
他余下的半碗鱼丸汤也不肯吃了,端去放在食盒里小心存着,晚间下了工要与他弟弟妹妹带回去,也教尝吃口好的。
书瑞见此,要再与他盛些,他连连摆手,绝计是不肯再要了。
哄说书瑞赶紧去吃,一会儿汪娘子该过来使灶了。
书瑞只好作罢,装了两盆碗鱼汤去了堂屋,唤了教他喊去睡觉的陆凌起来吃。
陆凌下楼来,看着放在桌上热气腾腾的鱼丸汤,香气飘来,不多饿的肚皮一下便改了主意饿得很了。
他提着步子就要过去,却教书瑞瞪了一眼:“洗手。”
陆凌微眯了下眼睛,去了一趟后厨,须臾回来,书瑞坐在靠窗的桌前,只觉得头顶好似落了些雨点子下来,一抬头,就见着人甩着一双湿淋淋的手过来了。
书瑞将粗帕子朝人面上丢过去:“手也不擦!”
陆凌一下捉住帕子,在书瑞对身前坐下:“擦干了你怎晓得我洗没洗?”
“你爱洗不洗呢,左右饭菜不是送我嘴里。”
陆凌看着放在身前的一盆鱼丸汤,眉毛一挑,到底没再跟书瑞辩。
取了勺子,安静的吃了起来。
至午间,客栈里的住客下楼来点菜用饭,见着两人的鱼丸汤多鲜香,与后厨去要,结果几个人都白跑了一趟。
吃过午饭,书瑞在客栈里略歇了歇,趁着街市上人不多,铺子间生意冷清的时候出门去逛了几间砖瓦作。
看了好些瓦,又还比了一通价。
听得晴哥儿说甜井街炭桥瓦作的砖瓦不错,他一路逛着走了过去。
时值晌午,铺子里没甚么客,那伙计正在柜台前吃一碗杂粮饭,就着一叠撕碎的咸鱼和一叠炒鸡子吃得嘴巴鼓囊。
见着来客,连忙抹了一把嘴,热络的招呼着书瑞进去。
如今至了五月,已是夏了,雨水见多,修缮房屋的人打紧,瓦作里的生意怪是忙碌。
不是这般,那伙计哥也不得这时辰了才得饭吃。
书瑞唤那伙计紧着吃饭,不肖急着招呼,他自先看看瓦。
伙计倒是多感激,忙活了一上午,早饿得前胸贴后背了,哪想这时候放下碗筷来招呼客。
书瑞倒看得更自在些,此前他也并不通瓦片好坏,但今朝几家逛看下来,瞧得多了,心头也有了些数。
他一双眼睛晶亮,查看了一番瓦片的宽厚,取起掂了掂,又用小木棍轻轻敲击。
瓦片沉甸甸的,用料很实在,敲打发出的“铛铛”声清脆悠长,可见得质地紧密,内里也烧得好。
再拿几片来比对着看,贴合紧密,也不翘曲,如此铺瓦的时候也便不会因为不规整而导致漏雨。
“哥儿倒是懂行。”
伙计见书瑞看瓦看得多仔细,道:“俺们家的瓦经得起细看,由你随意检验。”
书瑞瞧着伙计倒是没哄他,几家瓦作转下,就这炭桥瓦作的瓦最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