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由仰头看向陆凌,又有些可怜这傻小子了。
虽自己手头也紧,可好歹也还是十几贯铜子,他这一荷包只怕还没得两百个钱。
陆凌眉心微动,显然也是没料到荷包里装的是铜钱而不是银子,一时间脑子也发迷糊,他潜意识里觉着自己应当有钱才对。
书瑞翻了翻荷包,见也没甚么信息在里头,转还了人。
若要说你的是你的,我的是我的这样的话来,这傻小子一准儿又要钻牛角尖,他已是有些摸着了他的性子,便换了个道理与他说:
“这些钱便好生攒着看病罢,我同将才的杨娘子打听到了大夫的医馆,明儿个就去看看。
我省钱使也不光是手头紧,人活几十年,日子长远,总要计算着些过的。自己勤劳些,总没有错处。”
陆凌好似将书瑞的话听了进去,但又不全然听了进去。
“以后我会多赚钱。”
说罢,也不要那荷包,转头自忙活去了。
“欸!”
书瑞瞅人眨眼的功夫就已经翻到了屋顶上去,当真是拿他没法。
倒也没空这时候与他争执,书瑞点了荷包里铜子的数目,就先与他收着,左右也不多,到时看好了大夫,再还他就是了。
接着,书瑞去寻了个锁匠来给大门上了一把新锁,又在街上的杂货铺采买了扫帚,铲子,盆桶这些洒扫要用的物件儿。
本是也费不得多少功夫,然街上的坐贾见着他打客栈进出,都拉着他问是不是老客栈的东家,以后是不是要重新开门了,又问说以后经营甚么云云。。。。。。。
书瑞少不得要应付几句,一人两句三句的,天气热了,说得他口干舌燥。
好是隔壁的杨娘子热络好心,送了他一壶茶水,又两个干净的陶碗,他咕咕咕的一口气喝了足足两大碗。
这厢回了客栈他可再不轻易出去了。
书瑞撸起袖子便开始干活儿。
小院儿里头其实也能寻出好些工具,只他翻捡来看时,底下立蹿出一包蚂蚁和小蜈蚣虫,哗啦一下四散的爬开,瞧得人浑身肉痒痒,木制的桶啊盆的早朽坏了。
用是再不能用了。
书瑞索性将这些木质的家伙什都踩扁了堆在一处,预备留着做柴火使。
他准备尽快将小院儿东侧一大一小的那间大屋子给打扫出来,后头自个儿就住这间屋。外头的客栈便是下房,少也得大几十个钱,这般久住着开销可不得了。
书瑞举着长扫帚把东大屋横梁上缠结着的蛛网先给搅了,又准备把屋里堆杂着的东西给清理出去。
这时陆凌跟个影子似的从屋顶上落了下来。
“屋顶碎瓦太多,年久发脆,光依着原本的瓦片重新排已经盖不住漏洞了。”
书瑞眉头一紧,独自盘算:“那得买些新瓦才成了。”
“嗯。”
陆凌道:“屋顶不修缮好,内里打扫了也无用。”
书瑞晓得这个道理,屋顶不修好,这两日天晴也就罢了,要遇着落雨,屋里头收拾得再干净那也得漏雨水。
再一则,修缮屋顶容易落碎瓦枯叶尘土这些下去,到时屋子又还得重新打扫一回。
他默了默,道:“今朝赶了大半日的路也累了,先就近寻间客栈落脚,明儿一早先带你去看大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