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无法想象,谢霓得知此事的后果。
这些冰尸形貌如生,甚至有了一定伪装的能力,笑语盈盈……以谢霓的疯魔程度,哪怕仅有一丝希望,也会不择手段去尝试。
一场新的浩劫,必会把所有人都席卷在内。
只有用永远无法归来的帝所,吊住谢霓最后一口心气。
他把冰髓雪钉,重新钉回风灵脉中。
他的时间不多了,赊春耗尽,就要如约回到地底,这也是他和日母的交易。
单烽心中烦躁,火牢印突突直跳。
想这么多又有什么用?没良心的。
要是谢霓对谁都像对他那样冷酷无情,就好了。
片刻后,他已放弃了挣扎,闯入火牢,一头埋在谢霓腹间。
湿热的,缎子似的黑发,带着玉簪花的冷冽香气,淹没了他,他心神震荡,所有念头都消散了。
还有一丝更馥郁的味道。
他下意识化出吻裂,拱起了丹鼎,发出咕叽一声响。
谢霓的呼吸立时变得急促,手指用力钻进他头发里,仿佛竭力压制着赏他一巴掌的冲动。
“你试试,我会扇回来的。”单烽冷漠道,“还赖在地上干什么,要我抱你起来?”
火牢虽铁链纵横,地上却厚厚地铺了犼兽的皮毛,铁锈味掺杂着更残暴的硝石味,非让对方习惯不可。
谢霓慢慢道:“不行。”
“你长的是腿,又不是尾巴。”
谢霓道:“太多了,出不来。”
“你说什……”单烽的话音戛然而止,整个人被这一句话轻易点燃了,浑身血都冲到了一处,“你是属玉簪的吧,这么多回了,还只能装这么点儿。我看看。”
谢霓用冰冷的手掌,托着他的脸,柔和而不容拒绝的力度,让单烽抬起头来,四目相对。
单烽瞳孔微缩。对方的睫毛居然是湿的,鼻梁侧边微微发亮,他凑过去尝了尝,也不是汗。
难道又弄哭了?
这冷冰冰的蝎子精,怎么到了床上,毒液就全从眼睛里流出来了,颜色还那么瑰丽,蜇得他心头一颤。
“你去哪儿了?”谢霓轻声问。
单烽道:“你一碰到真火,就快死过去了,我当然得去泄火。”
谢霓盯了他片刻,松开他头发,侧过眼睛,慢慢又躺回了地上。
单烽知道对方定然满心毒恨,只是拿他没办法,不由哼笑一声,从地上爬起来,躺在了高枕软卧间。
他抱过一个枕头,上头谢霓的气息更加浓郁,不由用牙齿磨了又磨。
只是袖子突然被轻轻扯了一下。
谢霓道:“玩够了?”
“不够。”单烽道,“晃我袖子也没用。”
谢霓道:“你还在做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