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晾了这么久了,还一缕缕地淌着牛乳,在书桌上积成一洼。他用手指刮干净,摸索到裂口后,又涂了些修补的膏药。
膏药刚从火牢里出来,烫得厉害,融化得也快。
谢霓显然恨毒了他,手指死死掐着他肩膀不放,突然间,打了个激灵,有什么抓什么,用镇纸连砸他数下。
“拿开!”
这玩意儿是真沉,哪怕谢霓没了修为,也砸得单烽耳边嗡嗡响,眼下还被手指刮破了一道。
单烽这时反应过来,不是耳光,而是极度崩溃的抓挠,手指都痉挛了。
单烽扔开镇纸,捏住他手指,看指甲劈花了没有,索性抓着一起伸进了牡丹盏,冰凉的手指还在抽搐,牛乳从指缝里淅淅沥沥而下。
谢霓硬生生打了个寒噤,脸颊死死抵住黑发,对抗着什么,胸口里的喘气声,如烫化了一般,听得单烽后脑都酥了。
“你杀了我吧。”
“你说什么?”
“懦夫。要报仇,要断情,杀了我,一了百了!为什么要这样羞辱我?你和那些豺狼,又有什么分别?”
“被我碰,是够恶心的。放心吧,等药性过去,就算你脱光了,我也不会有感觉。”单烽硬邦邦道,“比想象中消耗得快多了。”
他鬼使神差地,朝谢霓嘴上咬了一下,一手按压微微鼓起的丹鼎。
下一瞬间,谢霓腰腹蜷起,又重重落回了桌案上。
空气中,蔓延开一缕腥臊味。
单烽脑中轰地一声,终于明白谢霓刚刚那一串反应的由来。
犼血和酒水轮番灌下去。
高不可攀的长留太子,居然在他手下……
单烽陷入一种难以言喻的狂热晕眩状态,一瞬不瞬地盯着谢霓,突然一手抄起他的腰,从湿透的素绸底下钻了进去。
他贴着冰凉的皮肤,嗅了嗅。
“没事,你只是喝多了犼血,又喝了酒。”
谢霓一动不动,素绸滑落在腰上,寒玉浸水一般。
单烽一顿道:“你刚刚说什么?”
那声音很轻,却带着难以形容的委屈和痛苦,他还以为是幻觉,连心跳都停了一拍。
谢霓又轻声道:“烽夜……”
单烽揭开素绸的手紧了一下,直起身,心中却掠过一道极为不祥的预感。
他探手去抓谢霓的脸,却摸了一手的冰冷湿滑。
“别哭,我……”
谢霓一手已抵在他腹部,手腕急拧,单烽只觉脑中嗡地一声,一股极度狂暴炽烈的力量脱体而出——烽夜刀柄就这么被谢霓提着,从丹田里拔了出来,发出亢奋至极的嗡鸣声!
“操!”
原来不是在叫他!
刺目的火光包裹着谢霓的手,湿透的黑发,也在火海中翻涌。
被泪水浸透的双目中,更透出令人无法逼视的,恶虹凌日般的火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