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射手的耳力,让他听到城中热闹的人声。
满月。灯影法会。团圆。
死去多年的傀儡,也品尝到了一瞬的幸福。
突然,一阵寒风掠过。
年轻武卫意识到什么,刚张开嘴,一截冰刀已穿胸而出,寒气飞快蔓延。
一只手托了一把,把他化作冰雕的身体放在地上,抽回冰刀。
冰刀两头开刃,轻薄得像一只幽蓝色的蝴蝶,在掌心慢慢转动。
“护城大阵,天伤点位,已破。”
枯瘦的男子戴好兜帽,抬了一下手。又五个雪练从冰雾中鱼贯而出。
最后,冰雾不断变化,一道和年轻武卫一模一样的身影站了起来,手握弓箭,站在垛口前,瞳孔却变为银白色。
一切都发生在瞬息之间。
替换掉岗哨后,他们并不停留,鬼魅般沿着台阶而下,与换防的黑甲武卫擦肩而过。
哐当,哐当。
黑甲武卫的佩刀,随着步伐敲击在重甲上。
东城门直面白云河谷尸兽潮,防卫森严。每隔一刻钟,还会有一支精锐武卫巡视。
但是,那又如何?
隔了片刻,这几道身影在街巷中浮现,一字排开,高矮各异,只是都带着兜帽,手中捏着一支花白的雪烛,如夜游出殡一般。
雪练进城了,如入无人之地。
枯瘦男子帽檐下深紫色的嘴唇,深深弯起。
他左手边的男子道:“影游城,也不过如此。雪蜈蚣大人,我们既然潜进城了,为什么不多废几个岗哨,把护城大阵拆了?”
雪蜈蚣还没发话,右手边一个矮胖小孩道:“哪有这么容易?黑影子是杀不掉的。好在雹师看重蜈蚣大人,赐下神兵,能够冻结神魂……”
他垂涎的目光落在雪蜈蚣的双刃刀上。
雪蜈蚣擦了擦刀,道:“攻城,破阵,这不是我们该做的事。雹师交代我们气藏庙的,只有两个字。杀人!”
几个雪练眼中,皆露出了贪婪的凶光。
一路上,屋舍荒凉,屋门半敞。一块破败的牌匾在暴雪中摇晃着,依稀可见三个字。
育孤堂。
吱嘎。
院门打开,一双皱巴巴的手摸到了墙边上。
“二宝……二宝?
“别躲了,姥姥找不着你,摔坏了琵琶,姥姥也不怪你……
“二宝?还不吭声哪,外头危险,灯影法会人挤人的,没有卖琵琶弦的,你要去瞧热闹,也别把小宝带上呀,她连路都走不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