猴子惨叫一声。
单烽把猴尾往墙上一砸,果然是一团风干的泥巴。
又是金蝉脱壳。
单烽耳尖一动,从黑暗中捕捉到指爪划过的痕迹,二话不说,一拳砸了过去。
砰砰砰!
稳、准、狠!
拳锋捣进泥壳的巨响,把岩壁都擂得震了一震。
陶偶身粉碎,一张傀儡符被单烽抓在手里,不停挣动着。
趁还有理智,得尽快除掉这猴子。本体……会藏在哪儿?
正这时,单烽背后泛起一缕寒意。
那是一种极其虚幻而熟悉的杀意。
不同于世间的任何一种刀刃,丝毫没有透体而入的艰涩感。
单烽肩侧一热,以整幅右肩为轴,裂出一圈血线。要不是犼体足够强悍,此刻,他的右臂已经坠地。
那一瞬间,他双目睁大了。
炼影术?
不可能是谢霓。一定是猴子冲击他心防的阴招。
单烽霍地回头,反手按住伤处,止血,瞳孔中的赤金色猛烈舒张。
有一缕纱一般的黑影,很淡,从他身畔掠过,飘飘摇摇,没入了岔路中。
单烽却从岔路里退了出来,向前埋头走了十来步,忽而拔出烽夜刀,向岩壁里一刀斜斩!
放掉火油后,不等热意散尽,他已顶着高温冲了进去。
等估算着距离,他又劈开一条路,硬生生走捷径冲回岔路。
岔道内部,犬牙交错,昏暗无比,视线处处碰壁。
但单烽的五感何其敏锐,比起单纯地用眼睛看,他其实更擅长捕捉活物的气息。
气流的拂动、细微的声响、甚至猴子皮毛的骚味,都可以成为他的灯。
——簌簌。
很轻的声音,是衣袍被勾住的声音。
单烽的眉峰慢慢挑起,鹰一样的目光疾掠,却见数丈外一块岩石侧边,晃过了一幅赤金色的衣袖。
赤金色?
这身衣服?
紧接着,那人后退一步,单膝跪地,彻底暴露在了单烽的目光下。
一只碎裂的貔貅项圈挂在项后,被衣上金辉照得灿亮。
而那张阴郁的脸孔,就盼着这一刻似的,眉眼用力往上抬,也像肆无忌惮地燃烧了起来。
他在往哪儿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