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滚!别让我把你的眼珠子挖出来。”
燕烬亭面露疑惑之色,却是身形一低,将那样东西拾在手中。
两人的目光,便在他掌心相遇了。
掉出来的不是诛魔录,而是一颗炼魂珠。
这雪练用来拷问人的法器,就这么神不知鬼不觉地藏在了他袖中。
炼魂珠的珠芯中一汪血红,如淬饱了怨毒的瞳仁,死死盯着外界的一切。
面对它时,只要心生愧疚,就会被吸走魂魄,受尽酷刑。
它是什么时候出现的,从哪儿来的?
方才拷问薛云时,对方的确把玩着炼魂珠,但薛云怎么会把珠子塞到他袖中?
燕烬亭想到了另一种,目光变得极为冷峻。
他又从袖中取出了一样东西,这一次,是诛魔录。
这是道不起眼的留影符,形如红色短剑,和炼魂珠一起,躺在他的掌心。
不祥的阴云,在他心中飞快弥漫。
谢泓衣沉了一下眼睛,道:“你倒是敢带着炼魂珠。”
燕烬亭道:“不是我的。谢霓,我最后再问你一次,你到底在恨我什么?”
谢泓衣坐起来,一把扼住了他的喉咙,那衣袖刷地滑落,红痣游出银钏。
“我说得还不够明白么?”谢泓衣道,“你操得我想吐。你到底是听不懂,还是不敢懂?”
谢泓衣的五指深深掐进他皮肉中,二话不说,又补了一拳。
“清醒了吗?”谢泓衣道。
燕烬亭咽喉剧痛,还要说话,脑中忽而泛起一阵剧烈的眩晕。
那种幻觉又来了。
白蛇盘旋而上,急切地磨蹭着他的腰背,冰冷的蛇鳞下却涌出一股股温暖而黏腻的汁液。
为什么一条蛇,却有着人的体温?
“我也最后给你一次机会,”谢泓衣道,瞳孔缩成冰冷的一线,堪堪浸没他的影子,“你最好真的问心无愧。”
燕烬亭沉默了,更用力地握住了留影符。
对方眼神中那些异常凄厉残忍的东西,一声声地质问着他,将他一颗心也推到了燃烧的高台上,彼此都没有半点儿让步的余地。
眼看着对方在无名恶火中辗转,证据确凿地恨他。
很不舒服。
不该这样,可他的心也在空前的寒意中战栗。
燕烬亭定定地看向谢泓衣的眼睛,道:“既然如此,我陪你赌。”
谢泓衣淡淡道:“别连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如果我赢了。”燕烬亭道,“别再这么看我。”
“我不会为难真正的呆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