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什么让你觉得,我会管他死活?”谢泓衣冷冷道。
薄秋雨一闭眼,眼睑抽动了一下,哑然失笑:“这样很冒犯。”
谢泓衣的回答是——
指骨静静闭拢着,拳峰贴着他鼻梁,突然劲力迸发,将他整张脸砸到了肩侧去,足足转了九十度,连颈骨都发出一串脆响。
薄秋雨两根手指捏着后颈椎,咔嗒一声复了位,又在鼻侧按了一下,止住了鼻血。
但还是有血从他闭合的眼睑里,淌了下来,慢慢悬在了下颌上。
这世上从没有人见过薄秋雨发怒的样子,说是扫兴更恰当。
“嗯,作为回报,”薄秋雨低头看他,道,“三滴水声后,你身边的所有人,都会死。”
啪哒。
一滴血珠坠地。
燕烬亭瞳孔里的碧色消散,谢霓忽而伸手,按在那片烛龙纹身上——它同样在消退,微微粗糙的触感,被另一片狴犴纹样取代。
纹身变了。
果真是附体的术法!
沉吟的一瞬间,燕烬亭的目光一动,凝在了他的手上。那指骨微微泛了红。
“你的手怎么了?”燕烬亭下意识道,旋即感到颅中一阵晕眩,像被重物砸过,既而鼻子一酸,“……你竟然打了他?”
薄秋雨借目的时候,他回了一趟羲和舫,翻看羲和所藏禁书,查阅射日一战相关的资料。地底的东西,远比他想象中更凶险。
谁知刚回来,就看到这样一幕。
与此同时,背上一痛,有辛辣的热流涌出。
谢泓衣面无表情地撇开了眼睛。
燕烬亭的神智彻底回笼了。
头痛。鼻子痛。背痛。
谢霓的手……刚刚按在他身上。还有衣裳,衣冠不整。共同为他拼凑出了难以理解的现实。
“……”
燕烬亭一把拉上了道袍,流露出明显的谴责之色,短暂的沉默过后,慢慢理好了衣襟。
“扯平了?”
谢泓衣意识到他想到哪儿去了,哂道:“神智不清,你是梦灵根吧?”
燕烬亭道:“不是。应该没有这种灵根。”
说话时,燕烬亭的目光始终落在不远处的虚空中,手指一勾。
一枚小小的诛魔录,落进了他的手中。
烛龙借目术下,他选择让自己的神识避让,薄秋雨自会感知到。
但这并不意味着,他没有求证的方法。
诛魔录无声地滑入袖中,里头已存了一段留影,但还不是翻看的时候。
还是第一次,他有了不愿意翻开的证据。若真如他所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