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是这样的距离,白蛇欺近他,萦绕他,收紧巨尾,把令人意乱情迷的瘴气灌入他血脉中。
他闻到了浓烈的酥油花香气,血脉都在发热。
奇怪的香气,像是幻觉……
燕烬亭用力闭了一下眼睛,关于破庙的景象,变得更清晰了一点。
破庙四角的青铜鼎,升出缕缕的红烟。
那是什么?
每次回忆起此事,他的心神都在白蛇身上,从未留意到这些青铜鼎的存在。而此刻,被谢泓衣喝破后,他心中腾起一股冰冷的战栗。
他的记忆,仿佛并不那么可靠。
这件事情本身更令他心神震荡。
怎么可能?
谢泓衣忽而道:“你的狴犴法相,能看穿一切虚妄?”
那秀美而锋寒的双目,忽而轻轻睐起,将一段寒光掠向他面上。
燕烬亭喉头再度滚动了一下。
狴犴法相中,向来只有他居高审别人,还是第一次,有人反客为主。
谢泓衣眼中泛起冷冷的侮弄之意,道:“你也配审我?去找面镜子,照照你如今的嘴脸!”
燕烬亭道:“我在照。”
谢泓衣眉头微皱,见他竟把自己双目当镜子照,当即侧过头去,却听到了一阵……风声?
簌簌,簌簌。
火狱紫薇堪称坚不可摧的牢笼,竟然被风吹动了。
不对,那风是滚烫的,透过紫薇枝,扑在了他颊上。
那明明是呼吸声。
有人隔着紫薇枝,一直在听他们说话,直到压制不住,才泄出了气息!
来不及了。
有声音落在耳畔,隔着虬枝,一寸一寸笼罩住他全身,带着点咬牙切齿的笑意:“有什么悄悄话,要在他怀里说?”
谢泓衣顿觉头痛,燕烬亭也木立在火狱紫薇中,二人同时意识到眼前的景象跳进黄河也洗不清。
燕烬亭道:“你先走,我拦着他。”
谢泓衣怒道:“不会说话就割了舌头!”
“走?去哪儿!”
霎时间,虬枝便被一股巨力掰断了,整树火狱紫薇都被提在一只手里,向庙门边砸去!
燕烬亭身形一晃,刚单手撑地而起,又被一整座白骨莲台劈头盖脸砸了个正着。
燕烬亭抬头道:“小师叔,这件事和他无关,是我非要弄清楚不可。”
“你还敢护我的人?”
单烽眼睑一压,眼中的凶光暴跳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