单烽道:“对。”
谢霓立时道:“我的经脉怎么了?”
单烽:“……”
他恨不得把那个“对”字塞回嘴里。
谢霓面上微妙的失落,让他一颗心跟着急坠下去,对被十七岁的谢霓而言,一睁眼就对上经脉俱废的未来,未免也太过残酷了。
怎么说?
抓住谢霓的手把影子捞起来给他看?
告诉他天无绝人之路,你如今是个令人闻风丧胆的大魔头?
倒是燕烬亭道:“这里用不出真火。功法也受到了压制。”
燕烬亭起了个剑诀,翠绿小字又从桌案上窜出来了,声嘶力竭般闪动着。
——药修重地,严禁纵火!
单烽道:“又是个跟火灵根过不去的地方。”
谢霓点点头道:“理应如此。自从玄天药圃失火之后,天下药修都慎于用火。”
单烽嗤笑道:“这样的破画室,和药修有什么关系?”
室内是有一股发霉的药味,除了他们的面前这几张长案,其余的都脏污得要命。甚至还有长蘑菇的,木头朽烂味儿和刺鼻的颜料味儿掺杂在一处,让人腹中翻涌,一阵阵犯恶心。
除此之外,便是满地的矿石和画纸,全不见药材的踪迹。偏偏这宗门却叫绘药宗,绘制药鉴的?
陋室里灵气稀薄,连最寻常的术法都难以施展。
单烽身为体修,所受的影响最小,但也被压制了大半。一牵涉到谢霓,他便再没有了玩笑心思。
“屋子不大,我试着破门,小燕,搜东西,”单烽道,“霓霓,跟着我,离个谁远点,那个谁,感应你师父的下落,或者找根绳子吊死。”
他连薛云的名字都不愿意提,薛云回以冷笑,低头在绢纸间翻找起来。
“还有……”单烽双目一凝,落在最后一道闪烁不定的人影上。
这人的座次在燕烬亭之后,朝着空气拳打脚踢的,大概在阵法里死不松手,迟迟没能现形。
会是金多宝吗?
单烽毫不大意,示意几人避开。
他自己后退几步,飞起一脚,重踹在房门上。
哪怕身受压制,这一脚也够踹塌半边夯土墙的,可眼前这扇薄薄的木门,却纹丝不动。
果然有禁制。
出路不通,侧边一堆矿石边上,还有一扇通往后院的小门,同样紧闭着。
“这是要让我们做什么?”单烽道,“连道鬼影都没有。”
谢霓并不老实听他调派,早已走到窗边,静静打量起来。
这窗户是明纸糊的,一片昏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