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使用。”他没有丝毫犹豫。
命都快没了,还把药留著当传家宝不成。
一股清凉的药力凭空出现,精准地渗入他身体的每一处伤口。
原本火烧火燎的剧痛,像是被浇上了一盆冰水,迅速得到了缓解。
紧接著,是一种混杂著麻痒的舒適感。
他甚至能“听”到,自己那些破损的肌肉和骨骼,正在以一种肉眼可见的速度,疯狂地汲取著药力,开始自我修復。
紧绷的精神一鬆懈,一股无法抗拒的疲惫感涌了上来。
他沉沉睡去。
帐篷外。
王富贵,赵铁山,石磊三个人,像三根木桩子一样杵在那儿,谁也不说话,气氛压抑得厉害。
王富贵揣著手,在帐篷前来回踱步,圆滚滚的身体硬是走出了几分焦灼。
他时不时地停下来,想凑到帐篷边上听听动静,又怕弄出声响,惊扰了將军休息。
这位昔日的市井老油条,此刻脸上的油滑早已不见,只剩下浓浓的担忧。
“你说,將军他……到底能不能挺过来?”王富贵终於憋不住了,压低了声音问赵铁山。
赵铁山那张黑塔似的脸上,眉头拧成了一个疙瘩,闷声闷气地回了一个字。
“能。”
声音嘶哑,却透著一股不容置疑的肯定。
“將军是天上的猛虎星下凡,阎王爷不敢收他。”这是赵铁山最朴素的认知。
在他心里,李子成已经不是凡人。
一个人,挡住上千骑兵,还反杀了上百號人。
这种事情,评书里的那些大將,都得掂量掂量。
而他,是亲眼所见。那种衝击力,已经超出了他对人类勇武的理解范畴。
三人中,最沉默的是石磊。
他不像王富贵那样焦躁外露,也不像赵铁山那样盲目崇拜。
他就那么站著,抱著那柄比他自己还高的长刀,眼神平静,平静得有些可怕。
可如果仔细看,就能发现他握著刀柄的手,却在发抖。
他也在担心。
但他担心的,和王富贵赵铁山,又有些不一样。
石磊的脑子里,一直在復盘那一天的血战。
他像一头狼,习惯性地分析著战场的每一个细节。
將军为什么选择独自殿后?因为那是唯一能让情报和大部分弟兄活下去的办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