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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管有什么事，都等到晚上再说吧。”他说。

蝙蝠侠沉默着，没有再说话。

他们都知道今晚的见面，将会决定很多事情——

夜晚的哥谭，夜枭正伫立在哥谭钟塔的尖顶之上，夜风冷冷刮过他的周身。

他静静站着，像一尊古老的雕像。

说实话，这样等待蝙蝠侠，让他有种奇妙的感觉，就像是在等待钟声敲响，让人因想象而充满迷茫。

你永远不知道即将敲响的钟声究竟是丧钟，还是某种希望的宣告。

终于，夜枭感受到有人接近，他偏头看向一边，一道黑色的身影飞跃到了钟塔之上。

是蝙蝠侠。

他就那么注视着夜枭，两人灰色与黑色的影子在月光下隔着微妙的距离。

夜枭深深吸了口气，开口道：“你打算一直这么看着我吗？”

“事到如今，我们还要隔着面具说话吗，托马斯？”蝙蝠侠开口道，声音无悲无喜。

他摘下了头盔，就那么静静看向夜枭。

夜枭沉默了片刻，也伸手摘下了头盔。

这两名兄弟，真正意义上第一次坦诚相见了，在哥谭沉沉的夜色之中。那夜色是如此厚重，像是黑暗的海反转到了天上。

布鲁斯看着对面之人，他兄弟那张熟悉的面容此刻却让他感觉那么陌生，就像是一瞬间，他无法将面孔和记忆中的对上号了。

眉毛、眼睛、脸颊、鼻子、嘴唇，都是自己熟悉的样子，但顷刻间布鲁斯却感到了一种陌生。

他感到茫然，他在这段时间想过千万句要对这人说的话，临到头却一句话都说不出。

胸口有什么奇怪的感觉，那是一种让他想要呕吐的异样感。

这时候他几乎希望一切都只是一场荒唐的梦了。

“你是夜枭”他开口道，甚至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说这句话。

林恩没有回应，他凝视着夜色，似乎夜色之中有什么吸引人的东西。

“你从什么时候开始当夜枭的？”布鲁斯终于想起一个问题，于是他问道。

“你出道的那天。”林恩语气淡淡开口道。

“从那时候，你就知道我是蝙蝠侠，对吗？”

“对。”

“我没在集团的财务支出中看见过你的装备花销，哦对，你还有海洛克集团，”布鲁斯似乎是自言自语般说道：“你从那么早就开始做准备了？”

“你不也是吗？”林恩平静地说：“你从七年前，不现在应该说是八年前，就开始为蝙蝠侠做准备了不是吗？”

“是啊，”布鲁斯轻轻勾了勾嘴角：“在这方面我们谁也没资格说谁。”

“你去过刺客联盟？”布鲁斯问。

“我在那里接受过训练。”林恩回道，他看到布鲁斯的手似乎微微抽动了下，像是在忍耐某种情绪。

“托马斯，你是什么时候去那里的？”布鲁斯看着林恩，语气复杂。

林恩沉默了片刻，他不确定说实话是不是件好事，因为在那些记忆里，小托马斯十三岁就开始在全世界搜集老师了，十六岁就去了刺客联盟。

但他还是说了：“你十三岁那年。”

“原来如此，怪不得那几年你经常出远门”布鲁斯喃喃道。

“我曾经拿你的血检验过DNA，和数据库对不上，”布鲁斯问：“你把自己的DNA数据记录全部都更改了？”

“是啊，不然也太容易暴露身份了。”林恩回答道。

他们就这样一问一答，似乎谁也不愿意率先将话题引导向那个关键的方向。

就好像这样拖延着，他们就能回避那个要命的该死的话题一样。

“所以，我出去游历的那些年，你真的就待在哥谭什么也不知道吗？”布鲁斯看着自己的兄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