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目光自然地打量了下眼前的这名画家。
这名画家有着一头橘红色的头发,身材健壮,看上去却并不给人压迫感,反而非常随和。
这人的面容并不算多么英俊,更多的是有些粗犷的魅力,但整个人的气质却十分独特,给人一种激烈与温和相互矛盾的感觉。
他穿了身休闲夹克,那应当就是随便哪个廉价商场买的。
画家笑着冲林恩展示了下他的画板。
那上面画着刚刚那名叫做玛丽的女孩的画像,不得不说,这人画得相当不错。
画中的玛丽在花丛前,她苍白的皮肤被花丛掩映着。
那双眼睛之中透露出的迷茫和疲倦让整幅画都充满了某种哀伤。
而花丛后填充了许多绚烂的色彩,看上去像是某种流动的生命。
“怎么样?”橘发的画家饶有兴致地看向林恩,问道。
“很特别的风格”林恩看着这幅画,开口道。这幅画中的色彩让他感到一些异样。
“就像是你能从模特身上看到什么别人所看不见的事物。”他看向这名画家。
这画家笑了笑,他说道:“那位姑娘,她在走向自我毁灭,不过今天过后,她或许会走上一条不同的路。”
“这么说,你是一名慈善家?”林恩挑眉问道,他试探着对方。
而橘发的画家苦笑了下:“我?我和慈善家可挂不上钩,只是遇到了她,那就顺手帮帮忙,让她尽量离那条自我毁灭的路远一些吧。”
林恩不置可否,他并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想要和这人交谈,这让他感觉有些失控。
“感谢您的邀请,先生。”林恩想要转身离开。
“哦,先别走,你喜欢那副画吗?”这个画家问道。
“什么?”林恩心中顿时警惕起来,他隐隐感到这个画家有哪里不对劲。
“那幅画,死亡圣母那幅画,”橘发的画家微笑着看向林恩。
刹那间,林恩回想起,那副被猫女从伯爵宴会上弄回来的、名为“死亡圣母”的奇异画作。
那幅画他曾经调查过,种种迹象表明那似乎确实是达芬奇不为人知的一幅作品,然而对于画中女性的调查却陷入了瓶颈。
画中的那名女性,没有留下过任何存在过的痕迹,似乎只是画师的幻想。
林恩注视着对面的男性,然后说道:“你究竟是谁?”
普通人?普通人不可能知道那副画在林恩手里,这个画家绝对有大问题!
不动声色地,林恩的西装衣袖中滑落一柄短刀,被他藏在手心,随时能够出手。
“我就是个画家!”橘发男人笑着说,他丝毫没有被林恩冰冷的目光所威胁到,而是仍旧那副轻松的样子。
“你用不着那这么有敌意吧,托马斯?”他摇摇头,无奈地看着林恩:“重新再认识一下吧,我叫奥列特罗斯,现在是一名画家。”
“好吧,我其实不完全算是个画家,有时候我也会写写诗什么的”他嘀咕了句。
林恩在对方喊出“托马斯”这个名字时微微眯了眯眼,然后确定了对方今天就是冲着自己来的。
于是他反而刻意放松了身体,不再像方才那样紧绷着。
并不是他真的对眼前这人放下了戒心,而是在对方已经察觉的情况下,不如先装作放松的样子试探一番。
“那么,奥列特罗斯先生,请问你找我到底有什么事呢?”林恩表现得彬彬有礼。
他此时噙着淡淡的微笑,完全看不出刚刚还在手里藏了把刀的样子。
“哦,我们可能需要聊一会儿,”奥列特罗斯耸了耸肩,然后看向他:“不打算坐坐?”
他伸手优雅地比了个请的姿势,林恩倒也没抗拒,直接跟着这人一起坐到了长椅上。
奥列特罗斯说道:“其实倒也不是什么大事,只是我想,正是时候再来拜访你一下了。”
林恩在记忆里搜索着眼前这个人,他对此人毫无印象。现在他的记忆仍旧有部分是残缺的。
所以他干脆仍旧维持着那副平淡的表情,试图让对方透露更多信息。
奥列特罗斯看着花园中的游人,说道:“托马斯,有些话,我需要对你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