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论是律法,还是道德,都审判不了她分毫。
这样想着,寒冬腊月间,沈安宁浑身竟冒起了一层冷汗,不多时,只噌地一下,沈安宁只猛地用力的一把挣脱开了萧氏的手。
她只猛地转过了身去。
许久许久,方背对着对方一字一句道:“一切……待世子回来再说。”
沈安宁语气坚决,仿佛丝毫没有商量的余地。
萧氏闻此言,见此状后,脸上的笑容终于一点一点淡去了,她盯着眼前对她满是提防,避之不及的沈氏,终是知道二人之间的裂缝已到了修复不了的地步。
亦没了任何作戏的余地。
不多时,只见萧氏缓缓抿起了嘴,冷不丁开口道:“可是娘已应下了侯爷,今日便是求也要将宁儿你给求回去,宁儿可还在怪我么,难不成是要娘当场给你下跪致歉,方才肯原谅娘么?”
话说,萧氏微微眯着眼,盯着沈氏的背影这般一字一句说着。
说这番话时,萧氏的语气中还透着焦急劝说之意,只是目光中精光却是微微一闪。
话一落,便见沈安宁神色一愣,随即只缓缓转过了身去,她的目光笔直落在了萧氏脸上。
萧氏亦这般静静地注视着她。
两人静静对视着。
给儿媳下跪道歉。
这事若一经传出去,她的名声怕是要遭毁尽了。
这一刻,萧氏脸上虽笑着,可眼中分明透着威胁的意味。
看向这样“威胁”“逼迫”自己的笑脸,沈安宁的脸色也终于一点一点落了下来。
她知道,她跟萧氏之间终于从面和心不和,开始走到了彻底撕破脸皮的地步。
可那又如何?
若在同一个屋檐下,日日抬头不见低头见的,没准今日沈安宁会强忍着恶心吞下对方递来的这口苍蝇。
可是,她今后的人生里,已跟陆家没有任何牵连了,便也不会再惯着任何人呢。
只见沈安宁终于看向萧氏一字一句冷笑道:“太太当真是要将事做绝么?”
“呵,那太太是要我原谅什么呢?太太是要我原谅太太放纵她陆安然陷害我于不义,陷害他陆绥安于不仁不德一事?还是想要我原谅太太这一年多来冷眼旁观看着她陆安然生生霸占我沈安宁的身份在陆家鸠占鹊巢一事?亦或是太太是想要我原谅太太偏袒养女,想要我原谅太太放任养女同我这个儿媳日日斗法,闹得整个家宅不宁,而太太躲在背后渔翁得利一事?”
话说,事已至此,沈安宁已没了任何体面的必要,只毫不留情的戳穿撕破着萧氏的虚伪,伪善面容。
她不知今日萧氏当真是为了陆景融的要求,真心实意接她回府的?
还是,又有什么旁的成算?
她一律统统都不想再去挖掘,再去探究了。
她现在唯一想要的便是清净,与陆家一刀两断后的彻彻底底的清净。
她只盯着萧氏的眼睛,字字珠玑,毫不掩饰道:“太太,你我都是女人,很多事情我们心知肚明,咱们明人不说暗话,有些事情,若是睁一眼闭一只眼,大家面上至少都能相安无事,可若非得逼着人将话挑明了,那就只有鱼死网破的份了。”
话说,沈安宁虽没有萧氏谋害争对她的证据,却到底
捏着陆家的把柄。
话音一落,还不待对方反应过来,便见沈安宁抬眼朝外唤人道:“将时雨带来。”
几乎是在沈安宁吩咐的话语刚落下的那一刻,早已侯在外头的时雨便立马抱着包袱走了进来。
沈安宁径直从一旁的桌面上将率先整理出来的卖身契直接递到了时雨手中,冲她淡淡吩咐道:“你今日便去陆侯爷面前,将你所知道的一切一五一十的告之陆侯爷便是。”
这些事情时雨早已事先得到了夫人的吩咐和安排,故而此刻,时雨毫不迟疑的点头听令。
说完,沈安宁终于再度抬眸看向萧氏道:“有她在,太太今日便是不用再继续表演下跪,亦能够在陆侯爷面前交得差了。”
话说,沈安宁微微讥讽说着。
而在萧氏听到沈氏这一系列厉声反唇相讥后,又在视线落到了眼前这个抱着包袱的小丫头脸上时,萧氏终于后知后觉的记起来了,这丫头原是当初养女然姐儿身边的人。
而与然姐儿相关之事,便唯有她的身世了。
这个念头一起,便见萧氏双眼骤然一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