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来,府里发生了两件喜事,一件是小房氏有孕,而第二件便是这些日子里陆家不断有媒婆登门,萧氏已经开始正式着手操办起陆安然的婚事,似乎进展不错,前几日听说好像已经有眉目了。
前脚刚听到有眉目,后脚萧家便来人呢?
萧氏挑来挑去,莫非竟是当真要将陆安然嫁到萧家去?
这个结论让沈安宁吃惊不已。
要知道,萧家如今适龄的儿郎中只有一个萧六郎萧齐,然而旁人不知,沈安宁却分明一清二楚,这萧齐可是萧氏千留万留,特意为陆宝珍留下的,前世,陆宝珍便是嫁给了萧齐,二人和和美美,难得一对壁人。
而这萧齐前世中了进士,在陆家的帮衬下入了翰林院,亦是不可多得的一枚上进儿郎。
这样的人选,分明是萧氏为陆宝珍精心挑选的,没想到萧氏这一世竟改了主意,竟舍得将这个完美十足的女婿让个养女陆安然。
看来,萧氏对陆安然还真是毫无保留,简直形同亲生女儿了。
沈安宁心中微震,许久许久,这才缓过神来,冲着倚红道:“我立马便来。”
顿了顿,忽又缓缓抬头,朝着他的丈夫陆绥安面上看了去,一瞬间,收起了方才的嬉笑,只朝他不动神色道:“听说母亲为然儿妹妹的亲事看得差不多了,今日萧家来人了,世子不一同去前去看看么?”
沈安宁若无其事的邀请着。
目光中却有着不漏痕迹的试探之意。
却见陆绥安亦收起了方才的戏谑,淡淡道:“父母之命,母亲和夫人代为相看便是。”
又仿佛思索了片刻道:“大理寺还有些要事,待忙完今日,再回来待客。”
陆绥安一本正经的说着。
面容上看不出多少情绪,好似真的对那位义妹的婚事并不怎么关切,一副公事公办的姿态。
沈安宁将他看了好一会儿,这才收回目光,许久终于淡淡点了点头,二人就此分道扬镳,沈安宁便朝着沁园方向而去。
陆绥安目送妻子走远,亦正要出府,今日朝中生事,衙门还有要事,然而方一抬步,却见广济堂将吴大夫来了。
他便在原地驻足,待吴大夫看诊出来后,询问了房氏病情,便见吴大夫道:“太太身子并无大碍,许是屋子里头炭火过旺,便有些肝气浮躁,实无大碍。”
陆绥安略微颔首,顿了顿,忽又问道:“我同内人成婚已有一年,身子均无大碍,却久无子嗣,大夫可知是何缘由?”
便见吴大夫沉吟片刻后,道:“房事可勤?”
陆绥安微微咳嗽了一声,方面不改色道:“从前不勤,近来……算勤。”
说着,顿了顿,只道:“若无旁事,每日或隔日皆有进行。”
吴大夫方握须道:“子嗣之事,有时也得看缘分,这事急不来。”
说话间,扫向对面陆世子,观摩片刻后,状似无意问道:“夫人可有服用哪些汤药之类的?”
他仿佛随口一问,问得极为隐晦,陆绥安原本正欲摇头,然而
下一刻不知想起了什么,便见他神色一愣,而后嘴角一抿,脸色一度有些难看了起来。
待将吴大夫送走后,陆绥安几乎是抿着唇一言不发的往川泽居方向大步而去,只是,才刚踏入正院时,前院就有人匆匆来报:宫里来人了。
第84章
话说汉中萧家一家阔别多年风尘仆仆而来,贵客远道而来,陆家自是夹道相迎。
这次从汉中来的乃萧家大房长孙和四房一家四口,萧家共有五房,其中大房、四房乃嫡房,同萧氏是一母同胞的亲兄妹,萧家多年盘踞汉中,同京城往来随着当年陆家的沉寂而疏远,如今陆家重新起势,萧家便开始运作欲将长孙送到京城历练,正好四房在北方经营着些生意,此番便借故护送侄儿一道陪同而来。
而那萧六郎便是四房嫡子。
只见那萧六郎十六七的年纪,面色白净,眉目清明,一身锦衣素服,举手投足间有世家公子的风姿雅量,虽还有些青涩稚嫩,却也当得一句“一表人才”的称赞了。
再一看萧氏身侧,阔别三月,禁足三月的陆安然刚好解禁,今日难得在人前露面了。
只是,沈安宁好像记得,陆绥安当日对陆安然的处置是“禁足三月,三月内安排远嫁”,时间不知不觉已过了三个月,她却还俏生生的坐在府中,果然,在萧氏或者众人有意无意的忽略间,倒也没人追究到底了。
不过,若是这日的相看顺利,这门婚事若成,年一过,开春便能将人送走,倒也不算拖延太久。
前提,是这门婚事顺利的话。
应当是得到萧氏的提前吩咐,陆安然这日特意梳洗打扮过的,在沈安宁的印象中,无论是前世还是刚重生那会儿,陆安然都低调素雅,镇日一身白衣加身,一支玉簪绾发,端得一派赢弱之姿,今日却少见的着了一袭雾蓝色罗裙,少女身姿轻盈,一抹淡蓝色罗裙加身,为她飘渺又清冷的身姿竟平添了一副别样的气质。
禁足三月后,陆安然清减了些,从前那副柔弱之姿淡化了些许,取而代之的是浑身上下好似多了几分清冷出尘又挺拔冷冽的气质,竟让人忍不住眼前一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