亦不愿去探究。
正怔神间,这时,陆绥安只静静地盯着她,不多时,忽而抬手将手伸到了她的面前。
沈安宁神色一定,这才缓过了神来,一垂目,这才见递到她跟前的这只手竟伤痕累累,上面是被战戟击伤的乌青伤痕,也有被铁链绞得血肉模糊的痕迹,看得沈安宁一阵触目惊心。
她一愣,这时只见陆绥安淡淡挑眉道:“常礼笨手笨脚,不及夫人心细如尘。”
竟是一副要她帮他处理包扎伤口的意思。
话音刚一落,这时常礼跟在身后颠颠跑了来,颇为机灵道:“夫人,世子方才嫌小的粗手粗脚,弄疼了他,还是夫人来吧。”
说话间忙将手中的药箱一骨碌塞到了一旁浣溪手中,转身便溜没影了。
陆绥安会怕疼?
他方才被那个索达猛士一掌劈飞劈到吐血时都没见眉头皱过半分,如今不过是包扎下伤口却会怕疼?
沈安宁压根不信他的鬼话,然而一抬眼,却见陆绥安此刻微微勾着唇,正定定的看着她,那意味深长的眼神不知为何让沈安宁面上一哂,只飞快低了头,良久,到底接过药箱,抿着嘴替他包扎了起来。
她将他的手掌小心翻转过来,手方一触碰过去的那一瞬间,二人的手均是轻轻一顿,不多时,沈安宁强忍着一丝不自在将他的手细致检查了一遭,这才发现陆绥安手上的伤比想象中更要骇人。
手心手背都被铁索绞烂了,血流虽不多,可有的地方却可见森森筋骨,光是看着都知道该有多疼。
沈安宁当年往镇上的药铺送卖过草药,故而略懂些包扎之法,她小心细致的替他包扎着,包裹纱布之余,却意外看到他宽大的虎口处惊现了一排清晰无比的牙印。
沈安宁手微微一顿。
那好像是她那日昏迷中不小心咬到的,那日昏迷后的事情她有些记不清了,是后来听到白桃说的。
只是,她病好后,陆绥安亦随着病了一场,二人分居了些日子,故而沈安宁这还是第一次看到这道伤口。
此刻伤口已结痂,快要愈合了。
看到这抹伤时,沈安宁这才后知后觉的想起,其实现在的陆绥安好似还在病中,他那场病还未曾彻底痊愈,虽已好了大半,却也还有些隐咳。
毕竟,他那场病是因她而起。
而今日这伤,亦与她有些牵连。
沈安宁虽已封心,却也不是铁石心肠之人,不多时,只一边滚着纱布,一边淡声道:“世子今日不该这般冒险的——”
那索达那般庞然大物,力量那般恐怖如斯,即便沈安宁不懂武功也知陆绥安压根不是他的对手,他今日不过是凭着自己智慧巧胜而已,如今赢了便也罢了,若是输了性命都将不
保。
委实没有必要为了那乌合之言去逞强。
却未料话音刚落,便闻得头顶传来幽幽一语:“若不冒险,夫人还不得将为夫拱手送人呢?”
陆绥安轻飘飘的语气中仿佛暗藏着一丝……幽暗。
这话一出,只见沈安宁先是一愣,随即脸上浮现出一片愕然之色。
陆绥安为何有此一说?
蓦地,方才在比试前,她跟张绾说笑的话语钻入脑海——
“姐姐若喜欢,不若咱俩换一换如何?”
莫非……莫非他陆绥安偷听到了她们的谈话不成?
沈安宁一时瞪大了眼,可很快又立马否决掉了。
不可能,她跟张绾逗趣那会儿,陆绥安正跟廉世子并肩同行,还在草场远处的马背上,距离他们百步之遥呢?
那么,除了这个原因外,便只剩下一个原因了,定是有人偷听到了她们方才说的话,并第一时间告状到了陆绥安耳朵里,什么人能这么快钻到陆绥安跟前去告状,在场所有人中除了那个与她不大对付的小姑子陆宝珍还有谁?
愕然后,沈安宁不由有些囧迫。
瞧她这倒霉劲儿,统共就嘴过这人两回,还回回被他抓包到了。
又听对方这语气,说得好像今日他上场作战,是为了向她证明他比廉世子更强似的?
一时缓缓抬眸,便见陆绥安正眯着眼盯着她。
许是嘴人嘴习惯了,便是被抓包了亦渐渐习以为常,不多时,便见沈安宁淡淡挑眉道:“不过是玩笑之言罢了,世子何必介怀。”
“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