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身侧之人抓着他的衣袍贴了过来,白皙的脸颊紧紧贴在了他的大腿上,秀美的面庞还透着一丝稚嫩的婴儿肥,将脸颊,唇都挤压得变了形,却毫无察觉,温热的气息一下一下缓缓喷洒而来。
看着眼前文文秀秀,乖乖顺顺的妻子——
廉城心下一软,正要大掌抚上去,替她捋下额角碎发,却不料下一刻,枕在他双腿上的人儿忽而眉心紧蹙,一副难受至极的样子,廉城咬牙将人抱起查看,不料下一刻,“哇”地一下,张氏突然撑在他的双肩,没有任何征兆的呕吐了起来,吐了廉城……满身。
满嘴污秽全部吐在了廉城颈上,胸口,大腿上,还有些喷洒在了廉城脸上。
廉城:“……”
廉城恨不得直接将怀中这一团一把丢出马车。
良久良久,只一度痛苦的闭上了眼睛。
……
话说,宿醉最是痛苦难受。
“水……”
沈安宁干渴得厉害,她梦到自己在荒漠中逃荒,漫天遍野的沙漠里伸出来一只只黑色触手,要将她拖拽进沙子里,她吓得慌不择路,拼命逃窜。
她在荒漠里逃了几天几夜,浑身水气早被大太阳烤干,恨不得划开自己的皮肤喝自己血。
就在整个人渴得快要意识模糊之际,一缕清泉送到了嘴边。
她渴坏了,拼命的允着,喝着,如同牛饮。
直到彻底醒来时,只听到砰地一声,仿佛是远处门被一股大的力道重重合上的声音,沈安宁只有些头疼欲裂,一度有些分不清自己究竟是在哪里。
直到肩上锦被滑落,露出未着寸缕的身子。
沈安宁一怔。
原来是在川泽居,眼下什么时辰呢?
沈安宁思绪有片刻浑沌不清,整个人又累又晕,而一掀开被子,看着浑身光溜溜的自己,更是迷惑不解。
她素有和衣而睡的习惯,自己身上的衣裳哪儿去了?
就在这时——
“夫人,您可算是醒来了?”
这时,白桃和红鲤二人双双匆匆入内。
“头可还疼?快吃碗参汤散散酒气,夫人怎么好端端的吃上酒了,还吃成了那样子?”
白桃在一旁唠唠叨叨,红鲤立马将茶水并参汤全部一股脑地端了过来,沈安宁轻揉了揉太阳穴,在白桃的唠叨声中,这才后知后觉的想了起来,哦,饮酒了,张家绾姐姐来了。
昨日一幕幕映入脑海。
绾姐姐的遭遇经历让她感同身受,她不知该如何安慰,便取了酒来二人边饮边发泄了起来。
后来,后来发生了什么她有些不大记得了。
她虽前世饮酒止痛,却从未醉过酒,不知这酒竟这样厉害,只记得前脚还与绾姐姐酣畅淋漓,下一刻大脑便一片空白,好像那一段记忆被人整个清理摘除了似的。
“我昨儿个怎么回来的?绾姐姐人呢?宿在了府里还是——”
沈安宁一边追问着,一边拼命回忆着昨夜的情况。
便见白桃与红鲤对视了一眼,纷纷欲言又止道:“夫人当真什么都不记得了?”
见沈安宁一脸懵懵然,便见白桃立马将昨日画面一字不落的悉数描给了沈安宁听,只绘声绘色道:“夫人,您是不知道,您昨儿个被裹成了个大蚕蛹了,世子抱着您进院时将咱们全都唬住了,一时不知发生了何事——”
“至于那张娘子,更是被廉世子扛着走的——”
“听到府里的这些动静,昨儿个夜里太太都打发人来问了。“
白桃有板有眼,活灵活现。
却见沈安宁一时呆愣在了原地。
昨儿个她竟是被陆绥安抱回来的?连廉世子都来了?
她是一点印象都没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