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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5章(第1页)

他能感受到郑玄这番追问的分量,也明白接下来的回答将决定这场辩论的走向。

以事证义,非是将史事矮化为附庸,亦非强使一方屈从。试问,若无《左氏》所载文公行聘、宣公纳贿之具体史事,则《公羊》于纳女口实、赂者道行之贬,其义虽存,其微何以彰显?其警示后世之力,岂非有所减损?

此中奥妙,在于明辨体用!故曰:经义为体,史事为用!体用之间,非但并非相悖,实乃相辅相成,互为阐发。圣人循循善诱,《公羊》之义,其理昭昭,然其光辉如何遍照万物,则需《左氏》之史事,为其勾勒轨迹,描绘其形。

经义为体,史事为用!

这八个字仿佛具有千钧之力。

堂下諸儒生,无论治《公羊》还是《左传》,皆是闻所未闻。初时错愕,有人甚至下意识地张大了嘴,笔都忘了动。继而,眼中爆发出难以置信的精光,反复咀嚼这八字真言,不少人脸上渐渐浮现出茅塞顿开的狂喜。

公孙延虽然双目不可视物,但听得此言,也是精神一振,不由得抚须低声赞叹道:圣人不愧圣人,好一个经义为体,史事为用!当真是闻所未闻,见所未见!

郑玄身躯微震,双目紧盯帷幕。

他一生治学,体系早已圆融,此刻却被这八个字撬动了根基。他沉默片刻,声音略带沙哑地开口:经义为体,史事为用。此论石破天惊。然,老朽仍有一惑未解。若《左氏》之史事,其本身亦蕴含褒贬与史家之义,此用中之体又当如何处之?《公羊》之义为体,《左氏》之史为用,若《左氏》之史,其自身所呈现的倾向与《公羊》之义不合,甚至相悖,此用岂非反伤其体?又如何相辅相成?

帷幕后的声音并未因郑玄的追问而迟滞,反而更显从容:汝此问,更进一步,足见思虑之深。所谓体用,非是死板割裂,而是圆融一体。《左氏》自有其褒贬,此亦是史家之义,然其义多隐于事,需细察深究。与《公羊》显扬之大义相较,恰可为大义提供血肉与情境,使其不致空泛。若强求《公羊》之微言,字字句句皆能在《左氏》寻得毫厘不爽之对应,或因《左氏》某一记述细节与《公羊》简约之评判看似不符,便斥之为相悖,岂非买椟还珠?

圣人稍作停顿,续道:譬如《春秋》僖公三十三年书:晋侯、秦伯战于崤,秦师败绩。《公羊》曰:全言晋侯,重其为諸侯主也。此乃《公羊》之义。若无《左传》详述晋文公之德业、秦穆公之失计,乃至崤山之险要,秦师轻敌冒进之细节,则此重字之分量,后人如何能深切体会其为霸主之实至名归?若只因《左传》记述了晋军亦有隐忧,或秦穆公亦有可悯之处,便说与《公羊》之重相悖,岂不可笑?《左氏》之详述,正是为了让《公羊》之重,其义更为坚实,其微更为彰显,而非相互抵消。至于《左氏》自身之褒贬,若与《公羊》大义相合,则为佐证。若有差异,则当以《春秋》经文为最终准的,权衡《公羊》大义与《左氏》史笔之侧重,探求圣人立法之本意。

郑玄反复咀嚼着体用

,深!

郑玄猛然抬头,目光清亮,似有所悟,又似有更多疑问涌上心头。他整理衣冠,敛容肃立,朝着帷幕那方深深一揖,双手交叠在前,上身躬至九十度,姿态虔诚而郑重,久久方才直起身来。

然而,这番领悟并未让他心满意足,反而如火上浇油,激起了更盛的求知之欲。

他略一沉吟,目光再次投向帷幕,续道:圣人之言,令老朽茅塞顿开。然学海无涯,尚有數事盘桓于心,未得其解,还望不吝赐教。

起初,他尚是一字一句,仔细斟酌着用词,唯恐有所疏漏。

但思绪的闸门一旦开启,便如黄河决堤,沛然莫之能御,话语也随之连贯而急促起来。

《洪范》一篇,言及皇极,注疏历来繁多。敢问此皇字,当取何义为本?建用有极,又如何与君道相合?

《士相见禮》中,宾主揖让之数,古今传承似有不同。此非细故,恐关乎禮意之变迁,不知圣人以为然否?

晚近以来,谶纬之说,弥漫朝野,或附会经典,或预决吉凶。其言或验或否,众说纷纭。敢问圣人,此谶纬之学,于圣人经义,究竟是辅翼,抑或歧途?若以为辅翼,其界限何在?若以为歧途,又当如何辨其源流,正其视听?此事实关教化人心,不容不察。

问题一个紧随一个,从经文的字词考据,到禮制的源流演变,再到诸家注疏的异同辨析,层层深入,环环相扣,仿佛无数精密的探针,直指那些最为幽深隐晦的经义关窍。

帷幕之后,谢均安然静坐。

郑玄的每一个问题,每一个转折,甚至每一个细微的语气变化,都清晰地传入他耳中。

凭借昔年侍奉郑玄左右时,日积月累对恩师治学门径的深刻揣摩与洞悉,加之此番论辩之前,得蔡邕、荀爽二公毫无保留地指点,将诸多可能出现的艰深诘难,在心中反复推演过不知多少遍

,早已了然于胸。

此刻听郑玄连番发问,纵然其中有些角度确有新奇之处,出乎预料,但他总能迅速捕捉到问题的核心。

待郑玄一问话音稍落,略作停顿,帷幕后的声音便从容响起,不疾不徐,引经据典,将复杂的义理剖析得条分缕析,清晰明了:汝所询《洪范》之皇,古文多解。若从其初文体察,皇本象形,上古帝王冠冕之形也。故皇极者,非单取大义,乃天下立极之谓也。《周禮》之王与此皇,正为一体两面,内圣外王之道尽在其中。汝试以对立之见强分彼此,岂非买椟还珠?

至于《士相见礼》揖让之数,汉初诸儒确有争鸣。若考之《礼记》相关篇目,辅以简牍为证,可见汉初诸儒争鸣,实因未明礼之本意在于&39;敬&39;而非&39;数&39;。汝既通经史,当知礼失而求诸野之理,何必拘泥于揖让几次,而忘却礼敬之本怀?

谶纬之兴,非一朝一夕。所谓辅翼与歧途,不可一概而论,然其界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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