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说什么郑夫子的师兄,吹得天花乱坠。连一晚五十文的房钱都掏不出来,也好意思攀扯郑夫子。
她理了理衣袖,显然对这几个穷酸客人失了兴趣。
谢乔听着邹兰的抱怨,心中却是一动。
她原本只是看个热闹,未曾想竟牵扯出这么一号人物,不禁来了兴致。
她几步上前,问道:掌柜的,方才你说,那熟睡的老先生,是郑玄郑康成夫子的师兄?
邹兰应道:不错。先前还和郑夫子在堂中对峙过。
她努力回忆了一下,不太确定地补充:什么扶风名士公孙延。
公孙延?谢乔重复了一遍,脑中飞速搜索着这个名字。
汉末三国,姓公孙的名人不少,公孙瓒,公孙度,公孙渊
但公孙延,似乎从未听过。
可若是郑玄的师兄,又岂会是无名之辈?
邹兰哼了一声,语气里满是鄙夷:我反正是完全没听过这号人物。
这位师兄,学问真要是有郑夫子一半,不,哪怕只有十之一二,
,不管此人学问深浅,名声大小,单凭这两个标签,就值得她留意。
万一真是个被埋没的大佬呢?乱世人才难得。
即便不是经天纬地、匡扶社稷的旷世奇才,想必也绝非籍籍无名之辈,至少在学问上,或是在某些方面,定有其过人之处。
周算三人,离了客栈,在城中街巷疾行,随后寻了一处破败的露台歇脚。
三人皆是气喘吁吁,他们动作小心翼翼,将公孙延稳稳放下,闵宁迅速从随身的小包囊中取出几件浆洗得发白的旧衣,细心地垫在师父头下充作枕头。明瑜则解下自己的外袍,轻轻盖在公孙延身上,生怕他着了夜露。
老先生呼吸均匀,依旧睡得香甜,仿佛外界的喧嚣与他全然无关。
他无意识地说了句呓语:计程,老夫就要住在此处。
夜渐深,时间一分一秒过去,露台上的公孙延依旧沉在黑甜乡,呼吸均匀。
三弟子却了无睡意,围坐一处,面带愁容。
更深露重,師父在此露宿,已是委屈了他老人家。如今盘川尽失,明日的嚼裹,后日的路费,皆无着落。为兄无能,累及師父師弟至此,唉。周算眉宇间满是自责,叹了一口气。
明瑜目光清冷,语调却是一贯的沉静无波:師兄不必过于自责,事已至此,多思无益。眼下当务之急,是筹措些许银錢。
只怕并不容易。周算无奈摇头。
明瑜敛眸:我许久前便留意到,闵师弟腰间那枚玉佩,质地温润,色泽古雅,想来能值些数目。不如暂且送去当鋪,解了这燃眉之急,待日后手头宽裕,再行赎回。
什么!
闵宁一开始还以为没自己的事,闻言一惊,如同被踩了尾巴的猫,霍地一下捂住腰间,急道,师兄!你岂能打它的主意!此玉佩是我祖上世代传下的,乃是我闵家的念想,说甚么也不能当掉!
那就当你头上的发簪,我瞧着质地也可,必能当出好价錢。明瑜轉换思路。
不可!那是定情信物,我与杜姑娘相守一生的见证!闵宁跳脚狂叫。
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