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算:
鄭玄缓缓走近,脸上并无半点怒色。
师兄远道而来,未能远迎,是玄之过。
他对着公孙延深施一礼。
公孙延看见模糊的身影躬身,却不领情,侧过身子,避开了他的礼。
少来这套虛文缛节!老夫问你,你不好好隐居北海治学,跑到这梁国来做什么?
鄭玄直起身,坦然道:自是为圣人而来。
老夫听说你要与圣人相辯?公孙延眯起眼睛,试图看清对方的轮廓。
不错。他答得平靜,不带一丝波澜。
公孙延像是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就凭你,也配与圣人辩经?我呸!
他声音陡然拔高,怒气勃发,唾沫星子都快喷到郑玄脸上。
老夫千里访豫州,本也是听闻此地有圣人出世,能解世间疑惑,打算亲自来问询一二,解答老夫多年未解之难题。谁
,
至于师门,郑玄顿了顿,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先师之教诲,玄未敢一日或忘。
你辩圣人,必败!
若败,虽败犹荣。
郑玄躬身再拜,不再多言,转身离去。
背影依旧挺拔,步履沉稳。
公孙延目送他的虚影消失在内堂拐角,重重哼了一声。
装模作样!
周算问:师父,我们现在当如何?
就在此地住下。老夫这几日倒要看看,他心里憋着什么坏!公孙延肚子里余气未消。
是,周算随即转向柜台后的邹蘭,掌柜的,劳烦给我们备几间房。
邹蘭脸上挂着职业的微笑:客官,实在抱歉,小店已无空房。
已无空房?周算眉头一皱,一间都没有?
邹蘭点点头,和气地解释:皆因郑夫子下榻本店,众儒生追随,小店人满为患,所有客房都已续住至少七日。
公孙延闻言,愈发恼火。
欺世盗名之徒,竟得天下学子迷从追随。
他潜心学术,却无人问津!
他拐杖在地上顿了顿:老夫不管!老夫不管!今日老夫便要在此住下!
周算见
师父如此执着,转头为难地说:掌柜的,能不能行个方便?
邹蘭眼珠一转,依旧笑眯眯的:若客官执意要住,倒也不是全无办法。只是这价格嘛。
她伸出五根手指:一晚,五十文。
她打算把伙计的房间腾出去给他们住,然后去旁的客栈再给伙计开房,里外里,一晚她能白赚三十文!
五十文!周算差点没被自己口水呛死。
他急忙凑到公孙延耳边,压低声音:师父,五十文!这简直是明抢啊!够我们在别处客房住两三日了!
公孙延显然也听清了,他那双本就因近视而眯着的眼睛,此刻瞪得溜圆。
五十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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