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恨不得把命给他,他怎么?会想要杀他呢?
可……以前的他就是那样做了,他不敢想,若是昭昭没那么?幸运,又或者……当时?没人救,那许景昭就死在那里,枯骨一堆。
全是拜自己所赐,他差点害死了昭昭。
“求你……”别?说了……
庄少白从未露出过如此?脆弱的神情,可此?刻他痛得几乎直不起身。
许景昭没有?理?会他的祈求,继续道:“我很招邪祟,跟师兄出去只要落单必遭不测,在姚家是,在帝王境里也是……”
他转过头来,盯着庄少白,“那么?——邪祟少主?,这是为什么?呢?”
庄少白大脑一片空白,浑身僵硬如石雕。
“你怎么?知道…”
他自认从未在昭昭面前露出破绽,即便昭昭恢复了幼年?记忆,也不该有?人告诉他……宴微尘更不可能提及他的身份…
许景昭眼眸里的颜色很淡,“我很小的时?候就知道…”
当年?裴乘渊与钟婉棠搬来的第一日?便识破了他的身份,不仅没有?揭穿,反而赠他一道灵元遮掩气息。
许景昭一直都知道,但?是他并不在乎。
怎么?可能?庄少白如遭雷击。
裴乘渊跟钟婉棠一家知道他的身份,还不杀了他吗?
他一直在掩饰,只能借口说自己是不祥之人,却没想,昭昭一家早早就知道他是乌玄惊的孩子。
他心里升起巨大的惶恐。
许景昭恰巧也抬眸看?他,“所以,那些追着我不放的邪祟,是你指使的。”
不是疑问,而是笃定的陈述,他始终心知肚明,只是不愿捅破这层窗户纸。
庄少白张了张嘴,却无从反驳。
“不……昭昭,我那时?——我不知道……”
“我从没想要你的命……”
庄少白拼命地?解释,可做过的事就像泼出去的水,再也收不回来。
许景昭抬眸,“所以,在帝王境里装作裴玄墨,把我推入皇宫
,
“不过倒要谢谢你,要不是你丢进药蛊的那颗不醒梦,我还认不清自己的心意。”
“我才知我喜欢宴微尘。”
庄少白猛然抬头,撞进许景昭的眼睛里。
他心里涌起一股莫名的郁气,从丹田到心口,最后喉间都满是血腥味,他硬生生压制下去,脸上的表情不哭不笑。
世界上怎么?会有?他这般蠢笨的人。
亲手一步步将自己最在乎的人推向别?人怀中。
那颗不醒梦,许景昭跟宴微尘待的那些时?日?,旁若无人的亲昵,还有?许景昭身上的吻痕跟气息。
很刺眼!!
他就是个蠢货,亲手将人拱手相?让!
庄少白觉得自己好像要被撕裂,一半盛满了愧疚跟痛苦,另一半则是暴虐跟戾气。